“媽,有的話就不用一說再說,都是我已經做出決定的事。”
“小戈,你過來點。”
衛霞招呼著衛戈輕輕握住他的小臂,因為病痛而無力乾枯的手,讓衛戈不忍多看一眼。
“媽媽和你說,在學校儘量不要惹事,媽不求你成績多好,你只要開心就好。”
“媽媽的身體媽媽自己明白,但是啊……”
“哪個不是活一天少一天呢?”
“媽媽能看得開,就怕你看不開。”
衛戈只是低著頭,望著母親的手,望著母親藏在病服下乾瘦的胳膊,最終他問出了那個一直想要問的問題。
他緩緩抬起頭,撇開一切,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媽,你是怎麼做到的?”
“……嗯?”
“成志鵬拋棄了你跟別的女人跑了。”
“你帶著十二歲的我,作為一個單親母親,辛辛苦苦地到秦束市打拼。”
“現在因為生病,你回到南部小城,回到了你的故鄉,回到了有你和他回憶的地方。”
“你怎麼忍受住的?”
“不該恨透了他們成家的人嗎?”
衛霞輕輕鬆開衛戈的手,目光裡面的震驚在顫動,最後她也沒有說一個字回覆兒子的質問。
父母總是會為了兒女,隱瞞掉某些事情的本質。
他們以為自己的孩子不懂,然而每一個孩子都懂,他們比父母想得要成長得更早。
“你走吧,下午還有課是吧?”
“嗯……您好好休息。”
“還有……我剛才說的話,不是什麼氣話。”
……
衛戈離開病院後,已經完全沒有心情再去做其他事情。
本還約著自己的同桌胖哥吃頓飯,好好打探一下江絮晚的下落。
可現在他只覺得沉重。
醫院門口有一條寬闊的馬路,衛戈心情過於沉重,漫無目的的他只能憑直覺走過去。
紅燈亮起,衛戈沉著肩鬆垮地踱步朝馬路對面走過去。
如果這天他走了另一條路,他必然會錯過他這一輩子都不願意錯過的東西。
江絮晚今天提前結束了便利店的工作正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