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依稀記得,阿宇的神色特別的難過,特別的愧疚。
而當她終於暈了過去,身體算暈過去了,可是靈魂好像仍然殘留著意識,望著現實的一切。
靈魂看到了阿宇抱著自己哭,一遍一遍說著對不起,它看到阿宇跑去找人打電話,把自己的爸爸媽媽叫過來了——爸爸媽媽帶著自己上了一輛一直在鳴笛的警車,而後的一切都消失了。
從那以後,那個小男孩永遠的消失在了小女孩的生命裡。
是的,小女孩把小男孩兒給忘了。
可是,在這些罪孽深重的罪行拷問之下,小男孩近十年都沒有忘記過小女孩,並且將自己的“罪行”記得格外清晰。
他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江絮晚,甚至於這麼多年,他偶爾也會忘記她的名字。
可是,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她的聲音。
從來沒有。
他記得江絮晚喊自己的聲音,他記得江絮晚對自己說過的話,他記得他們在日落前日出後一起在路上的笑聲。
所有的一切他都記得,而終於他也在青春的尾聲找到了她,就在那個美好的雨後小道上,她拎著一些調味品,唱著好聽的《南部小城》朝自己一步一步走過來。
他一下子就聽出了那個聲音,他一下子就聽懂了,面前的這個人就是一直以來自己要找的人。
雖然她變了很多樣子,但衛戈是在靈魂互相碰撞之後認出對方來的。
她一直活在自己的靈魂之上。
他有點害怕自己會嚇到她,又清晰地記得自己曾經對她做過什麼。
所以他當時的狀態也應該很不自然才是。
他不記得了。
他永遠不會記得自己在江絮晚面前的樣子,因為每次在她面前,他都只顧著去看她了。
他也只有偶爾會意識到自己面對她時會不自覺地淺笑。
是的,他總記得的。記得她的每個模樣,就好像那是他的人生任務一樣。
不過他也確實給自己立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生任務,就是和和江絮晚有關的。
他,要守護江絮晚,他要陪伴江絮晚一起走過那些黑暗,戰勝那些黑暗,迎來永恆的黎明。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他會再一次遇到那個可怕的人。
不,不對。他並不怕那個人。
他只是害怕那個人會讓已經把一切傷害遺忘了的江絮晚,再一次記起那些可怕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