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
“局長,這個孩子真的讓我養,我,我不會啊!”說話的人雖然面色冷意,但眉宇間還是帶著一點尷尬。
“海宗,每天板個臉不難受啊,養個孩子多好玩,我相信你肯定能養好,這孩子我給她起了名字,叫陳魈。”
“陳魈?”
“她母親是什麼暫無定論,活死人生出嬰孩,還在山洞裡,父家姓陳,山魈的魈,魈為山鬼,雖然有些奇怪,但也很符合她的來歷。”
“那她是陰舛人嗎?不會一輩子都是嬰孩模樣吧?”冷麵男人臉上有些冒汗。
“她不是陰舛人,她是胎生出來的,她是什麼,之後觀察再做定論。
但我讓你養,你就要做好父親的樣子,保護好她,莫得閃失。”
“好吧!”
1998年三月,東郊垃圾場。
月亮已經爬上了半空,夜風中瀰漫著一股鹹腥的味道,不知是遠處垃圾山飄來的,還是這塊空地中的六邊形土坑中彌散出的。
阨池裡的嘶鳴聲已然不如剛才那般尖銳。
白髮青年臉色蒼白,呼吸急促,臉上,身上,滿是殷紅,虛弱的靠著土壁,右手中還是緊握那把黑色匕首,只是匕首上多出了一些粘稠之物。
從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來看,他已經快用盡力氣了。
雖然大鬯僵也受了傷,但論體能,他們之間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徐君房的白袍被風吹的鼓了起來,帽子也騰騰飛起,他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早投胎不好嗎?”
白髮青年沒有間隙顧及這冷嘲熱諷,但同時也已經沒有力氣躲閃大鬯僵的攻擊了。
他嘴中喘息,只是遲緩了一下動作,感覺前胸一涼,一副利爪從後面戳穿了心肺,他身體已經不受控制,耳邊呼嘯起了風,一張裂嘴向他咬來。
“長生,真的能心安理得嗎?”白髮的聲音裡帶著聲嘶力竭和不甘。
接下來的畫面血腥殘忍,白髮青年的身軀血肉橫飛,但他至死沒再吭一聲。
這恐怖的場面,陳魈看的驚駭無比,她把臉側過了一邊,心狂跳不止,面色蒼白。
黑袍人全程都沒有看,最後竟然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結束了,但阨池中卻又有了新的動靜。
是什麼聲音嗡嗡作響。
陳魈只感到耳內發麻,心中卻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這聲音像是在呼喚著誰,繞在腦中糾纏不息。
她忍不住又往阨池下看去,坑中只有白髮男子的血肉殘骸,大撮兒小綹兒的白髮,連著頭皮帶著骨碴子散落在坑中,不但令人作嘔,而且驚悚無比。
但是大鬯僵呢?陳魈並沒有看到,這怪物不見了,是什麼發出的嗡嗡蜂鳴之聲。
“士甲?...,...士甲?”
黑袍男子緩緩抬起頭,嘴唇發白,眼神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