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韓梟眼前的與其說是一個人,不如說就是一個人形的怪物,他的身材並不高大,估計站起來也就比馬良高一些有限,他有一個很大的羅鍋,大到幾乎就好像是揹著一個龜殼似的,他的一條胳膊明顯已經妖化,通體赤紅並且看起來已經不像是人類的手臂,就好像是鮮血凝固之後幻化成的手臂。
這個人的面目猙獰,臉上至少有十幾道傷疤,又一道傷疤直接從額頭到下巴,貫穿整張臉,傷口的血肉都已經翻卷出來,呈現出暗紅色,這道傷疤讓他看起來就好像是曾經讓人一刀把腦袋都切開,然後又重新長合了一樣。
韓梟已經見過不少怪物,早已經習慣了看到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怪物,但眼前這個“人”,卻讓韓梟看到後不禁有些心驚肉跳。這位伍長老不但樣子駭人,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息也讓人感覺十分不舒服。
血的氣息,他的身上就是最純粹的血的氣息,甚至雖然相隔甚遠,韓梟還是彷彿已經聞到了他身上濃濃的腥臭味。如果不是已經看到他的樣貌,現在就說他是一灘血韓梟都不會感覺奇怪。
可他終究是個人。
雖然樣子駭人,但伍伏齡身上卻帶著明顯的上位者氣質,看到韓梟出現,伍伏齡笑了起來,看起來他似乎很努力的想讓自己笑得和善一些,但一臉的傷疤以及身上陰森的氣息還是讓他的這張笑臉充滿了詭異的味道,反正韓梟現在看到他的笑,總感覺背後陣陣發寒。
“天府後裔?”伍伏齡笑著說道。
“前輩也是嗎?”韓梟並不意外對方的回答,轉而反問了一句。
結果伍伏齡搖搖頭,說道:“我不是天府血脈修士,我只是個普通修士而已。”
這個回答讓韓梟頗感意外,在他看來這個伍伏齡應該是個沉睡者,甚至有可能是青荒那樣的存活了上萬年之久的老怪物,這樣的存在應該就是個天府血脈修士。但現在看來,自己的這個預料卻是錯誤的。不過這都是小事,只需要知道對方不是簡單的角色就可以了,到了現在韓梟已經暫時放下了要征服天轅部落的想法,事實上最初他決定要來這的時候,也不是想著來這裡征戰,不過就是想過來看看而已。
現在又看到伍伏齡這樣的存在,征戰的想法自然就愈發的淡薄。韓梟判斷不出來伍伏齡的修為,這不是因為伍伏齡沒有修煉,而是因為他的修為太高,韓梟根本無法探查清楚,這樣的情況也確定了之前王二小的說法,這個伍長老也許真的是一個聖靈境強者。
只是一個聖靈境強者為什麼會落得如此境地,韓梟卻是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伍伏齡似乎可以看透韓梟的心裡,當然他們這種老怪物好像都具備這樣的特殊能力。伍伏齡也知道自己笑起來十分駭人,最初的寒暄過後便收起笑臉,這樣看起來他反而更順眼了一些。
“當年神魔之戰過後,我陷入沉睡,醒來之後為了保命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如今我修為跌落,只能苟延殘喘,狀況就是如此了。”伍伏齡很平靜的說道,語氣沒有半點波動。
韓梟更加意外,他不懂為什麼這個老怪物要忽然見到自己就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樣的情況讓韓梟反而變得十分緊張,畢竟誰都不會無緣無故對誰好,也沒有必要在剛見面的時候就對對方示弱。這樣的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準備用這樣的方法麻痺自己,然後趁機幹掉自己,另外一個可能就是他也許要翹辮子了。
第一種可能性並不大,不管怎麼說韓梟自認對天轅部落還是不錯的,雖然有想要征討天轅部落的想法,但這也僅僅就是個想法而已,對方再是老妖怪,也不可能真的看透自己的內心,看清楚自己心中最真實的想法。至於第二種可能,韓梟倒是感覺說得過去,但這件事跟自己又有什麼聯絡呢。
“你身上有天人族的氣息。”伍伏齡忽然又說道。
韓梟目光一寒,雖然這確實是個事實,但這種事韓梟還是始終十分警惕,他看著伍伏齡,開口問道:“前輩不是說自己不是天府血脈修士嗎?”
“我確實不是天府血脈修士,但我沒說我不是天府修士啊。”伍伏齡又笑了,他似乎是狡詐的在笑,但一張恐怖的笑臉還是無法透出他的真實情感。
“你的身上有天人族氣息。”伍伏齡又重複了一句,隨後又馬上說道:“你的身上還有老祖的氣息。”
“老祖?”這次韓梟更加疑惑,他現在對這個恐怖的老怪物愈發的感覺陰森,韓梟哪怕在遇到青荒、馬良他們那樣的超級強者的時候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這個感覺讓韓梟忽然想到曾經擊殺過的那個沉睡者血魔老怪,其實仔細想想,越是他們這些當年並不算頂尖的強者,在甦醒過來之後越是會透著許多邪異,相反那些頂尖的超級強者們甦醒過來之後身上都是帶著幾分浩然正氣,這樣的區別韓梟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但他卻還是區分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