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變化,杜顧宇先是呆愣在原地,接著突然抱著腦袋嚎啕大哭起來。
變成人形,這要是放在幾年前,說不定他還真的會開懷大笑,但如今已經下定決心安安穩穩的作為妖獸活下去的他,突然變成了人形,又該何去何從?
回奇獸宗?付聶被他殺死,自己又變成了人形,誰還認得他,到了奇獸宗肯定會被殺死。
回寂河宗?更不可能,自己都不知道現在的樣貌有沒有發生變化,就算沒有變化那又能怎樣,誰還記得他。而且當初沒有藏起來的屍體也肯定被寂河宗修士發現了,那麼他在寂河宗就是一個死人,是想一個死人突然出現,那絕對是“找死”的做法。
想到這,杜顧宇真的感受到了老人們常說的覺得世事無常。當初苦活百年終於等到進入築基期的機會,一旦成功就可以真正踏入修仙者的世界。然而卻遇到了異變,重生為虎;這也就算了,既然成為妖獸,循規蹈矩也能長生,然而現在卻又變回了人形。瞬間之前的決心、目標……全部被擊碎,杜顧宇真的快要瘋了。
對於杜顧宇的反應完全超乎藍血飛蜈的預料,在他看來,凡是未到元嬰就可以變為人形的妖獸,沒有一個不為此歡呼雀躍的,像杜顧宇這樣悲傷的傢伙,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難道就是喜極而泣?
哭了大半天,太陽已經下落,天空中漫天星辰灑下銀灰色的光芒,光芒照射在杜顧宇的身上,如同穿上了一層虛幻的紗。這層紗從身體一直蔓延到頭髮,接著整個頭髮也變成了銀灰色。
刻印在眉心到額頭的紫色紋路泛著淡淡的色彩,與這層紗熒熒生輝,十分的妖魅。
這時,一雙冰冷卻又柔軟的手撫摸著杜顧宇的臉,然後抱著他既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調戲。這雙手他非常熟悉,曾經不止一次被手的主人的捉弄,他睜開眼睛轉過身呆呆的看著身後的人影。
付聶!準確的說是付聶的靈魂,此時的付聶雖然身體完整,但是在身上卻纏繞著十餘條紫色的符文鏈,這些符文鏈來自他眉心的紫色空間,神識輕輕碰觸符文鏈,杜顧宇感覺自己好像可以控制付聶一樣。
“抬左手,抬右腳,跳舞!”
杜顧宇突然對著付聶喊道。
話音剛落,一陣“嘩啦”的聲音出現在杜顧宇的耳邊,纏繞著付聶的紫色符文鏈不停地顫動起來,隨著符文鏈的顫抖,付聶開始在杜顧宇的面前翩翩起舞。
“好玩嗎?”
正當杜顧宇玩的起興時,藍血飛蜈爬到了杜顧宇的鼻尖,噴出一股寒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感受到藍血飛蜈的憤怒,杜顧宇收起了玩耍的心思,樂呵呵的用神識與藍血飛蜈交談:“呃,我該教你什麼?藍血飛蜈還是古魔,算了反正現在你我兩不相欠,你可以走了!”說完,杜顧宇戲謔的看著藍血飛蜈。
過河拆橋!這時藍血飛蜈第一想法。但考慮到當時自己說出的話,他又不得不將心中的怒火壓下來,打了一個哈哈賠笑道:“之前說的都是氣話,小友莫要當真。再說了我現在也不是古魔,而且我要是走了,你能離開這個地方嗎。小友恐怕沒有發現,這地方一直……”
“一直在吸收我體內的靈氣,而且這個地方簡直就像一個丹爐是吧!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沒有我就要離開這裡了!”杜顧宇打斷了藍血飛蜈的話,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
本想來一次長篇大論的藍血飛蜈被杜顧宇嚥了一下,一時間竟然沒有想出大破這個尷尬的話語。
不過,作為古魔的一部分,活了很長一段歲月的老怪物,下一刻便想出了方法。他繞道杜顧宇的頭頂,笑呵呵的說道:“小友可知著付聶現在到底是為何物?小友現在可有容身之所?小友現在可清楚自身的處境?”
一連三個問題,瞬間擊中了杜顧宇內心最軟弱的部分,吸引著他問道:“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藍血飛蜈見杜顧宇上鉤說道,“我早就看出了小友是一個惜命之人,我也一樣,我不過是想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生,絕對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但世事無常啊,經歷這麼多事情,卻只有你我活下來,這難道不是天意?你我二人有著共同的目標,何不互幫互助?”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杜顧宇看著藍血飛蜈一直在閒聊,當下戒心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