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爭一愣了一下，這下是真的清醒了。
他立刻起身，年戰也順勢從他身上移開，兩個人一起坐到了地上，年戰這才注意到他的破手機真經摔，竟然還在通話中。
他從善如流的按了紅色鍵，一隻手撐在地上，朝時爭一靠近了一些，“沒事了吧？”
時爭一冷靜下來就看見年戰那張熟悉又帥氣的臉，往常的鋒芒全都變成了關切和擔心。
他心裡的羞愧，恥辱和委屈全都湧了上來，那張本就煞白的臉，此刻更是白的發青。
時爭一低著頭嚥了好幾口氣，都無法平息自己內心的情緒，更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現在的場景。
如果有個地洞，他願意立刻鑽進去，然後永遠都不再出來，不再站在年戰面前。
時爭一緊抿著嘴，從來都沒有覺得這麼難堪過。
好半天他才開口喊了一聲，“年戰……”
那聲音嘶啞地彷彿被人掐住了喉嚨一般。
他滿臉都是溺水之後的絕望感，年戰朝他靠近了一步，伸手摟住了他，“我在。”
時爭一聽到這兩個字，心裡像是被什麼擊了一下似的，情緒差點就有些繃不住了。
他的下巴擱在年戰的肩頭上，年戰看不到他的臉，可他還是死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哭。
他在去孤兒院之前就不會哭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年戰說出這兩個字，被他抱在懷裡，感受著他的體溫，他竟然這麼的想哭。
可能是這個人太過於溫暖，讓他冰冷的心有了作為人該有的知覺？
他從出生就是個垃圾，還可以好好做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