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想問什麼?無非就是那些他心中一直解不開的鬱結。
他想讓皇帝親口告訴他,親口承認,自己沒有被廢的可能,想得到皇帝的認可,僅此而已。
“你要是今晚上有能耐殺了朕,朕便覺得你還有三分可取。”
像是看透了太子的心中所想,皇帝從嘴中不輕不重的緩緩吐出來這句話。
這下子,可是真的將太子惹怒了。
為什麼都死到臨頭了,他還能在嘲諷自己?為什麼承認自己有這麼難?
窗外的雷聲轟響,大雨滂沱。餘景焱策馬疾馳在雨幕之中,身邊還有剛剛被從床上拎起來的權司護。
身後跟著的,是一部分平時備用的衛戍營侍衛。
餘擇言不養兵,手底下沒有什麼人,有的只是十幾個總署的親信,現如今已經被沈煥都安排在長寧府中照應著,生怕出現什麼問題。
餘景焱一行人走的是正門,正門離著天聽殿和東宮很遠,好像仍是風平浪靜的。
他們走到正門前,不停的叩著宮門,卻沒有人回應。
不斷的叩門聲,在這個寂靜的只有雨的夜晚裡瘋狂作響。
“怎麼回事兒?”
敲了半天依舊是沒有人回應,餘景焱不禁感到有些疑惑。
“您在這等一下,我去看看。”餘景焱衝著權司護說道,然後立刻飛身起來,沿著宮牆飛了上去。
他輕飄飄的飛躍宮牆,到了皇宮內裡,卻發現原本應該在值守的侍衛都不見了蹤影。
心中瞬間一沉,有些不好的預感浮上了心頭,餘景焱趕緊大步跑過去,將宮門的門閂開開。
“出事了。”餘景焱只留下一句話,便連忙急著衝向天聽殿。
一路的飛奔,路上竟是連一個影子都沒有看見,雨幕襲來,他速度極快,快到暴雨襲身卻衣衫不溼。
越往天聽殿的方向走,空氣中越是瀰漫著一股濃厚的血腥氣息。
大概是雨下的巨大,將那些混著泥土的血色都沖刷乾淨。
餘景焱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他很是急切,急的都腳底生風,這是他在這原本不允許使用輕功的宮內第一次破了禁忌。
現在還哪兒管的了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了?規矩的締造者,都不知是生是死。
他一路狂奔著,感覺自己的一生都從未這樣的急切過。餘景焱第一次痛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早知道,不能早點阻止太子的計劃。
明明,明明餘擇言已經提醒過他的。他也知道最近京中事兒多,又有一部分人手被分散了出去,可是偏生在這種時候,中了太子的計謀。
他不敢想萬一,真的不敢想。若是萬一,萬一到了最壞的結果,自己也是為魚肉,他為刀俎。
餘景焱現在就只期盼的,太子能夠殘存著些許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