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汲剛開始落筆,卻又停止住了筆尖的觸碰。他又回過神來,將那個來自上元的密報反覆的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是沒有什麼問題,上元丞相周釗去做祝禱,是好像是沒有什麼問題。
可是越沒有問題的時候,往往越是隱藏著什麼東西。
常汲記得,現在在上元的探組,裡邊的負責人是一個寫信做事很利落的人。
可是為什麼他將這個上元丞相周釗去做祝禱的事情,用了大量的篇幅去寫呢?是不是這大量篇幅中,蘊藏著什麼難以隱喻的資訊?
不行,這個密報都不用謄抄了,原封不動的給世子殿下寄過去得了。攫欝 最早 攫欝
常汲連夜將這些密報都送了出去,一刻也不敢耽擱。
他遣了個心腹,趁著夜色雨幕的遮掩,一路狂奔,向著京郊城外的劉李村前行。
這場雨,來的令餘擇言很是鬧心。原本就在查水源的問題,如今雨下大了,和那些不知道是否已經被汙染了的水源混合在一起,分不清什麼能用什麼不能用。
而且雨下的大,油紙傘帶的不夠,那些平時用著做防護的東西,統統都被浸溼了。
餘擇言鬧心的很,卻還是沒有什麼辦法。
這兩天,詹清總是時不時的咳嗽兩聲,他的狀態,令餘擇言也很是擔心。
本來在這的心腹就不多,他若是倒下了,怕是更得讓府中擔心。餘擇言也時常勸說他休息,勸說他若是累的病了,怕是更容易病氣入體。
詹清也懂這個道理,可是有一些髒活累活,甚至分發物品的這些瑣碎雜事,都得他親自去盯著。沈大人不在,能幫的上忙的親近人就只有自己了。詹清心裡明白,他心裡更明白,這場禍事是人禍,更是與他有些極為間接的關係,他更應當盡心盡力的去做一些什麼事情。
好歹這是一個雨夜,村子中也是按部就班了很多天,然後也有相應的排班制度,餘擇言拉著詹清好歹是可以休憩一下了。
兩個人在不遠處搭建的營帳中,外邊大雨漫天,他們燒了壺酒喝。餘擇言覺得詹清還小,所以便自己在與自己單獨喝。
發給常汲的密報,不知道常汲看了沒有。餘擇言卻是是有些憂心的,因為他總是覺得太子和周釗兩人碰到一塊,沒點什麼好事兒。
確實是沒什麼好事兒,他都不用想。
這整整一夜的雨,所有人好像都沒有停止下來自己的事情,不管是黑暗中隱藏著的蠢蠢欲動,亦或者是焦慮萬般的等待,都會隨著這場鋪天蓋地的雨襲來。
顧念反覆睡,也是硬生生的睡不著的。她乾脆起身,不睡了,也將丹璃叫了起來,連夜叫來了沈煥。
沈煥這兩日忙的打緊,在睡覺睡得很熟,丹璃打發小廝去叫他的時候,叫了好幾遍才硬生生的給叫起來的。
他揉著睡眼惺忪的雙眼,看著來喚人的小廝,輕聲問道:“怎麼了?”
“沈大人,世子妃差小的來喚您,像是有什麼急事。”小廝輕聲說道。
他身上有些被雨水淋的半溼,渾身都是散發著些許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