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些瑣事,陳珏也就一直悶在角落裡不吭聲。
那蔡文姬的妹妹眼看著他不吭聲,還以為他這是迴光返照就精神一會兒,現在就要死了,試探著湊了過來,揮了揮流香廣袖,好奇的問道。
“小賊,你叫什麼名字?”
“小賊?你見過賊會唱曲兒的嗎?”
陳珏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沒好氣的將她的手拍開,這一副不願理睬的樣子,反倒是讓那姑娘越發的好奇起來。
“如今天下太平,大漢永昌,你一個小小士子當著眾人的面唱衰我漢室三百年基業,還不是賊嗎?”
“唱衰?這天下九州千瘡百孔,民不聊生,各方門閥思變已久,你覺得我是唱衰?”
“民不聊生?你在說什麼胡話,這天下百姓可好著呢。”
“好個屁,你在那皇都洛陽說天下百姓過得好,你怎麼不去那些窮山惡水看看?”
“我這不就是在漠北邊塞嗎?”
“……”
別說這蔡家的小丫頭還挺能說,陳珏扯了兩句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打草稿的緣故,一時還真有些說不過這小妮子。
當下陳珏又氣又惱,皺眉回頭瞪了那蔡家丫頭一眼,沒想到那姑娘一臉呆萌的看著他,好像是隻沒反應過來的小羊羔似的。
耳邊聽著馬車軲轆咕嚕咕嚕的聲響,陳珏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突然一個餓虎撲/羊直接就照著那蔡家丫頭衝了過去。
那丫頭顯然也沒想到陳珏說不過她,竟然還急了,緊張之下也沒見著用什麼本領,就是隨手撲騰了幾下,這一拍一踹之間竟然打得陳珏悶哼幾聲,本來就是張血色斑駁的大花臉,轉頭又是滿嘴的血沫子到處竄。
高武三國之中,果然人均戰鬥力都高出一般人不少,就連這個蔡家的小丫頭隨手幾巴掌都能打得虎虎生風。
可憐陳珏一個病秧子又捱了一頓毒打,這會兒甚至被那姑娘反身一下子坐在地上。
“你這小賊當真可惡!”
“……”
說是那蔡家小丫頭連聲嬌/喝不止,一貫冷言冷語的陳珏這次卻並沒有出言嘲諷。
就這麼罵著罵著,眼瞧著陳珏眼角竟然還閃動著些許的淚光,好像是被那姑娘給打哭了似的。
看著這一幕,那蔡家的丫頭也自覺無趣的皺了皺柳眉,不耐煩的說道。
“堂堂一個三尺男兒,有必要這麼哭哭啼啼的嗎?”
“……”
陳珏默不作聲也沒有解釋些什麼,或許這些話過幾年再說,這蔡家的丫頭才能明白那種苦痛。
隱世秘境之中的危險說一千道一萬也不過只是位面世界的既定劇情,即便是再真切也終究不是他的故園。
和方紅梅分別之後,陳珏的心裡就一直在隱隱作痛,作為昔日北上開闢第九城域的先驅者,他不願意離開那裡也不願讓現實中的人類再遭屠戮。
可是現在的他卻只能躲在這樣的角落裡,像只老鼠一樣拿著偷來的一塊冰糖,沾沾自喜。
這樣的生活,對於曾有榮耀的陳珏而言是如此徹底的侮/辱。
蔡家那小丫頭見著陳珏越哭越傷心,那彎彎的柳眉都快擰成一團麻球了,她還真是自打出生以來就沒遇見過這樣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