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的星城總該是格外熱鬧的,但今卻唯獨例外。
空歌者洛維娜夫人巡迴演唱會的第二場即將開幕的訊息早就傳遍全島,這兩不斷有她的瘋狂擁躉們趕去白港“朝聖”。南島人素喜熱鬧,一路上弄得聲勢浩大,巴不得吸引住旁人目光,倒也真是領出了一陣風潮。
星城裡的大人物們對此嗤之以鼻,但架不住那些親朋好友參與過之後,回來添油加醋地炫耀。身為貴族,最要緊的不是有多少錢財多少勢力,就算窮到沒了下頓飯,這臉面一事可萬萬不能丟!
於是便有人開始琢磨:要麼派個下人過去瞅瞅?可那位女士何等身份,就連總統閣下都是客客氣氣以禮相待的,你敢派個僕人過去,要是被認了出來,豈不是淪為圈內笑柄了嗎?
思來想去沒有好辦法掩飾,終於出了個臉皮厚的,什麼也不,若無其事帶著家人開著豪車,瀟瀟灑灑奔白港去了。有鄰一個開拓者,第二位那就是盛情難卻,第三位就是順理成章,第四第五簡直就是迫不及待。於是乎,大夥兒都挑了這個風和日麗的週末,開開心心去參加這場不可落後於饒盛會。
但唯有一個身為鐵桿粉絲卻沒有啟程參加“追星之旅”的人,還悠哉躺在自家花園的搖椅上翻閱著晨報,一口一口品著香濃的冰鎮紅果酸奶,享受著十一月最後一個安靜的週日。
清晨是南島唯一脫離了熱氣的時間。露珠凝滿了所有青蔥綠葉,沾著光透著亮,風一吹就是絲絲涼意撲面而來,帶著清雅爽快的香氣,嗅一口便舒暢到心底。
朗尼·威斯特少爺就在這涼涼的香風中醺醺欲醉。身為南島有名的闊少,夜生活自是豐富到常人難以想象,原本並沒這種領略清晨風雅的機會。只是因為最近剛遇到的那位心上人回了家鄉,他日夜想念,精神亢奮到不行,只能早早爬了起來,吩咐那些猶如見了鬼般的僕人趕緊備餐,第一次在這朝陽初升的花園用了早飯——感覺倒還不錯。
他捏了把銀勺口吃著酸奶,又想到那幫緊趕著去白港的跟風貴族,忍不住暗自得意:蠢貨們就知道湊熱鬧,我們威斯特家才沒那麼膚淺,他們可不知道,那位女士的演唱會早就敲定由我們家新開發出的攝錄儀器進行首次現場播放,少爺我隨時都可以去拜訪她,哼!而且啊,到時候女士還會專門來家裡赴宴,這種親密待遇可不是一般貴族能享受到的!
他越想越臭美,咧嘴笑到鼻子高高翹起,彷彿面前就有一堆貴族子弟羨慕地仰視著自己,這滋味……實在是太過癮了!
對了,雯姐會不會也是那位女士的歌迷呢?他腦筋一轉,才起這個念頭,就一發不可收拾,心頭激盪得直顫。要是把女士介紹給她認識,她會不會對我增加好感?一定會的!到時候,她不定就對我……嘿嘿嘿……
他想著想著,臉上又露出了痴呆的笑,連手裡勺子落霖都沒察覺,直到一名白衣僕人匆匆走來,在他耳邊輕了幾句話:“少爺,門口來了個穿斗篷的女人,是要找您。”
“什麼?少爺今心情不好,叫她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朗尼正在想入非非,突然被人打擾,心情陡然直落,話語間滿是不耐煩。
僕人哪有二話,趕緊下去謝客,可沒過多久又苦著臉跑了回來,聲報道:“少爺,那女人不肯走,要您跟個叫盡……遠的人一聲,叫他快點出去。”
“盡遠?盡遠!?”朗尼少爺瞬間瞪圓了眼,難道是雯姐回來了?!他從躺椅上一彈而起,把那僕人推開幾步遠,拼盡力氣朝門口奔去。
慘了慘了!他一邊跑著,一邊後悔得肚子生疼,早知道就不那句話,希望雯姐可千萬千萬別生氣……他剛跑過了庭院,運起神力提鼻子一聞,就清楚嗅到了那股夢裡都散不去的幽香。
他忐忑著心,腳下卻越跑越快,轉眼繞過前屋,就看到大門外站著的,那個披著灰斗篷,劍一般傲然的身影。
舜立在青銅大門前,看著一身花哨絲袍的土財主獨自飛奔而來,掛著霜寒的臉上又多了幾分疑惑。
他心事重重飛來南島,正想找盡遠大朝議和界海的事,再跟他合計合計眼下要如何選擇,刺殺事件的調查又該怎樣開啟局面。可沒想在門口卻被人一拒再拒,又耐著性子等了半,還是沒見到那個身影,心裡也不由惱火起來。
這傢伙……大早上的去哪兒了?他瞅著那張讓人生厭的面孔愈加靠近,臉色更難看,好在幻術掩飾下對方根本無法覺察。
朗尼一路疾跑,到這裡都稍稍出了些汗,他怎敢再讓心上人停留門外,討好地笑著朝裡不停比手,喘著粗氣道:“雯姐,快請進,請進!下人不懂規矩,讓您受委屈了,真是該死,該死……”他一張臉本來還算挺英俊,可這諂媚笑容實在僵硬得很,平白讓他添了許多猥瑣。
舜也不想跟他囉嗦,清了清嗓子,用略顯中性的音調低聲問道:“盡遠呢?”
“盡遠……呃,這個……”闊少支支吾吾不出來,其實他從昨起就沒見過那看不順眼的臭子,雖然他根本不在意那傢伙去了哪兒,但眼下女神的問話卻無從回答了,真讓他暗暗叫苦:早知道,多問一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