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木籤從陳木涼的手中失手而落,濺在了柴火裡,飛濺出猩紅的光點。
有一點濺在了她的手背之上,令她迅速低頭。
而遠處的他則放下了手中的畫筆,墨眉微微皺了皺,於星火、星光和湖光之中,緩緩起身朝她走來。
溫北寒走到了陳木涼身旁,再次十分乖巧安分地蹲下,盯著那已經肥得在滴油的雞緩緩問道:“是不是熟了?”
陳木涼咕囔了一句:“看樣子是差不多了,但是這隻雞……不能給你吃。”
“為何?”
溫北寒失望地看向了陳木涼,滿眼都寫著“你是個騙子”的表情。
陳木涼心虛一笑,呵呵呵說道:“我……師父病了,得吃點雞補一補,你就省著點先給他吧?大不了,你再養一隻,回頭大了我再免費給你烤?”
溫北寒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了陳木涼一眼,嘀咕了一句:“北寒我養了足足一年呢……”
“呃……這說明,咱們還可以再約個一年啊,小兄弟你說是不是?哈哈哈哈……”
陳木涼更加心虛了,只能祈禱溫北寒是個二傻子了。
溫北寒嘆了口氣,然後默默地站起,又默默地走遠,一直走到了木架那邊。
似乎從木架上取下來了什麼玩意兒。
“這傢伙,該不會是想敲暈了我吧?”
陳木涼偷偷地從側面看向了他,小聲嘀咕著。
誰知,當溫北寒走近了的時候,他卻從背後拿出了一張紙,臉微微紅地遞給了陳木涼,理直氣壯地道了一句:“拿著個跟你換一塊雞腿,應該夠了。”
“嗯?”
陳木涼狐疑地接過了那張紙,頓時啞然失笑。
——原來,她烤雞的這會兒功夫,他竟給她和烤雞畫了一幅畫。
本來呢,這是一件值得羞澀的事情。
但是!
他的這幅畫實在畫得是……太慘了……
且不說她的身材被畫得歪歪扭扭,且不說她的一頭烏髮只剩下了三筆毛,且不說那烤雞變成了一團黑加幾根線條,好歹……您老人家也將這木炭冒個煙啊……
陳木涼一臉黑線地看完了這幅畫,然後默默地推了回去,輕道了一聲:“算了,給你一塊雞腿吧。反正剩下的給那老頭兒應該也夠了。”
溫北寒見她答應了,眼角似有飛雪般的笑意揚起。
他頗為開心地道了一句:“我一直覺得自己畫的畫不好看,可紅豆一直說好看。賣給他們也總是值個千兩銀子。今日看來,倒是還行?”
陳木涼緩緩抬頭,頗為憐憫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默默嘆氣道了一句:“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