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錫來到窗戶下邊,視線看向的是窗戶的正上方,跟他一起往上看去,蛇六咧開嘴笑了。
“我知道了!”他拍了拍手,臉上擠滿了扭曲的溝壑和皺紋。“你想什麼,我可是清楚了。”
不等黃子錫吭聲,蛇六就直勾勾盯著窗戶頂上的一個排氣孔洞,說:“你想怎麼糊弄我,我可清楚。”
“你是想說,人從這裡溜了?”蛇六指了指那扇窗子,眾人抬頭看去,窗戶頂上果然有一個兩三厘米見方的小型通風孔,中空的部分貼著網格一樣的鐵網。
這裝修風格是上個世紀的廠房常見的,一般用來走線。蛇六說:“你說的沒錯,要是小點的蚊子爬蟲什麼的,可以進進出出也說不定。但是你要說是人從這裡出去了,那就是扯淡。”
蛇六盯著黃子錫,滿是一副等著看笑話的臉色。
黃子錫卻壓根沒有把蛇六的話放在心上,他摸了摸窗戶的鎖釦,說:“雖然窗戶的確是從屋裡鎖上的,但是這種老式的鎖釦並不是一定要從裡面鎖上。”
說著,黃子錫親自演示了一遍。
他從警務的手裡借過一條又細又長的鋼絲線,把兩扇窗戶向外推開,然後把線頭上綁了一根墩頭的大頭釘,在鎖釦上纏了兩三圈,把釘頭扣在鎖釦的底座上,眯著眼校正了方向,扯住了窗戶掛鎖上的繩釦,他下意識緊了緊繩子,另一頭也繞住一塊石頭片,順著通風口扔了出去。
黃子錫本想親自爬出窗臺,馮遠趕緊攔住他,雖說四層樓不算很高,但是也相當危險,身手不夠好的警察都不見得能行動自如。最後這個任務交給了冷雙,馮遠給她在腰間纏上兩圈保險繩。
冷雙的胸口,肩膀被繩索緊緊纏住,看到她這副模樣,陸不鳴忍不住笑出聲來。
冷雙的臉一瞬間就燒得通紅,她等著兩隻眼狠狠看向陸不鳴,後者才略微收斂了些,說道:“不錯,不錯,頗有當代蜘蛛俠的風骨。”
冷雙咬著牙,恨不能一拳把陸不鳴撂倒在地。她轉過身,暗地裡狠狠給了陸不鳴一個肘子,頭也不回地從窗戶邊沿爬了出去。
陸不鳴的臉都紫了,他的腰子被狠狠來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冷雙只是看著單薄,但是該有肉的地方一點不含糊,力氣更是比自己打得多。他憋屈地從窗邊看去,冷雙也真的像制住似的,從屋頂吊下來的安繩把她五花大綁。
冷雙僅憑兩手就懸掛在空中,順著窗臺外沿一點點翻到了窗外。她的髮梢在冷風裡吹拂而起,兩條手臂綻放出赫然威勢,手掌穩準狠地拽住了黃子錫的細繩。
不等黃子錫吭聲,冷雙就當著眾人的面,飛快地拉緊了手裡的細繩,一隻手從外扯住兩扇推拉窗,兩手配合著一扯,釘頭就好像一把精巧的小錘子,咯噔一聲,窗戶內壁的鎖頭就緊緊扣實在一起。
“厲害!不愧是冷警官,一般人可沒有你這樣的身手!”黃子錫瞧了瞧窗外的冷雙,把窗戶開啟。冷雙就勢順著窗沿進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臉不紅氣不喘,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她昂起頭,甚至頗有些得意。她說:
“這麼一來,的確這密室就是人為形成的咯?”冷雙皺著眉頭。
黃子錫點點
頭,他說:“需要證據的話,我想窗戶的鎖頭上應該會有痕跡,通風孔也許會有勒痕。”
湯隊長的警員按照他的說法,在窗戶內壁的鎖釦上發現了些端倪,厚厚的塵土上有明顯幾條細細的勒痕。
黃子錫說:“這麼一來,馮警官,還有這位偵探同志,看來目前的推理都出現了問題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