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遠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這種疼痛螺旋似的鑽進心窩裡,沿著馮遠身體各個部位的傷口,順著血管一點點爬進了馮遠的神經深處。
“什麼?”馮遠望了望靳爍,看起來他知道是怎麼回事。
靳爍搖著頭,嘆了口氣。
“早說讓你老實休息,又是動怒,又是劇烈運動,你這樣不行啊,馮警官。”
“你對我幹了什麼。”馮遠冷靜地問道,他知道靳爍不大可能對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畢竟這小子不可能放著喻小姐不管。
“沒什麼大不了的。”靳爍攤開手。“診所裡有一些麻醉劑量,雖然不能完全止痛,但是好歹能緩解傷口。”
馮遠腦袋轟地一聲,明白了靳爍的意思。原來從醒過來到現在,自己幾處傷口並沒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疼痛,是拜這些藥物所賜。
“當然了。”靳爍一眼就看透了馮遠的驚訝。“你真以為自己是超人麼,現在藥性過半,你又不老實,麻醉後的疼痛感反而更敏銳,你就好好享受這種感覺吧。”
靳爍的嘴角挑起一抹笑,平日裡看起來不怎麼愛開玩笑的“醫生”,這個時候居然玩起了腹黑一套。
馮遠咬住牙,這種鑽心的痛感要比平日的感受更加厚重,並不像是劇烈的爆發,直接卷著皮肉而來,倒像是一根細長的針刺,直往皮肉神經裡鑽去,卻不留一點痕跡。
“你怎麼愛幹這種多餘的事。”馮遠閉上眼,他的傷口四處開始抖動。
“不這樣,你能聽得進去麼。”靳爍搖搖頭。“雖然不瞭解你什麼性格,但是如果真像倔驢一樣不聽勸,我可不麻煩了。現在告訴你,我們並沒有放棄那群孩子,你好歹聽人把話說完。”
馮遠嘆了口氣。他的皮肉表面開始過汗,一層一層,簡直像是在蛻皮,汗水拼命地滾落下來,又浸透在傷口周圍,鹽漬進了傷口裡,又加劇了新的疼痛感。
這種感受在馮遠的皮肉底下,一層堆過一層。有時候是酥麻的癢,有時候是更劇烈的痛。伸手也夠不著。馮遠拼了命擠出一抹微笑,自以為很硬氣。
不過靳爍跟阿琪看來,馮遠整張臉已經面目猙獰。
靳爍起身,看起來從診所裡,他“順”來了不少好東西,馮遠臉上汗水涔涔地滾著,艱難睜開一隻眼,看到靳爍手裡拿出一堆小瓶罐的東西來,一言不發地配起藥來。
他給馮遠的各處傷口上做了簡單處理。
“暫時不用擔心出血,但是你這幅樣子,想出去跟人拼命,那不叫拼命。”靳爍嘲弄地笑道:“那叫送命。”
阿琪也出聲應和。她從浴室裡打來一大盆熱水,蒸騰冒了熱氣,拎起一條溼漉漉的熱毛巾,給馮遠把身上的汗囫圇擦乾。
馮遠的脖子瞬間紅了,阿琪古怪地瞪大了眼。
“這是怎麼了。”阿琪嘟囔著把毛巾擰乾,重新浸溼,泡熱。
“沒事。”馮遠別過腦袋,視線瞥向遠方。
“少廢話,正過臉來。”阿琪毫不顧忌馮遠的樣子,見他不老實,憑著身子輕巧,一個箭步衝了上來,騎在馮遠的腿上,兩隻細瘦的胳
膊不知道哪來的一膀子力,把馮遠的正臉狠狠地擰到了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