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少遙苦笑著道:“少方,你想錯了,我不會去,不是懼怕宗門處罰......”
“那是......為什麼......”韓少方一愣。
“今日不把話講清楚,你怕不會死心。唉,罷了、罷了..[悠悠讀書]....”甄少遙嘆了幾聲,神情儼然,“你知道在京城,我與師父鬧翻的那天晚上,他對我說了什麼嗎?”
“不知道......終歸都是些氣話......”
“哈哈,若是氣話,我哪裡會走到今日這步。”甄少遙慘然一笑,“師父對我說,我雖然天資不錯,但練到頭,也不過與他進階的軌跡相仿而已......真正能繼承他衣缽,乃至肩負起振興‘正光劍系’的人,是......是......是你......”最後一個“是”字連說三次才說出口,說話之時,他的眼中充滿了幽怨、嫉妒、羨慕、失落與無奈。
韓少方尚未反應過來,怔怔道:“這......這個‘你’是、是誰?”
甄少遙冷笑道:“就是你,韓少方。”
韓少方如遭雷擊,呆若木雞。自投入正光府以來,他武學修為進展甚慢,幾次宗門的大小比試無一勝績,自認為丟盡了師父季河東的顏面,季河東對他也從未有過什麼好臉色。說什麼振興“正光劍系”,他想都不敢想,他只希望能一直待留在宗門,給師父師兄們打下手、當陪練,便心滿意足了。
“這一定......一定是師父的氣話......”韓少方汗如雨下,“我練宗門最基礎的‘劍攔虎’十年,還不及師兄的十分之一,實在大大的笑柄,哪裡還敢奢望其他。”
甄少遙道:“得了便宜賣乖嗎?師父那時候的表情,我猶在眼前。他那樣的人,會打你、罵你,但絕不會與你說笑,更何況......”
韓少方雙眼發直,說不出話。
“更何況,他告訴我,最先發現這一點的,不是他,而是鐵如常......”
正光府兩大次席,新宗顧連山,舊宗鐵如常。
“鐵次席?”
“哪怕師父那時候想開玩笑,也不會搬出鐵次席來開玩笑吧?”
正光府首席藺人雪已經多年不理宗門事務,全部交付給鐵如常與顧連山打理,這也從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宗門內兩派的割裂與對立。
“這......這......”
甄少遙道:“寧做雞頭不做鳳尾,原來這麼多年來,我全然想錯了。師父心裡真正寄予厚望的不是我,而是你。他打你、壓你,全是為了磨練你心智與意志,哼哼,這倒是對了,鐵次席不也曾經是這樣過來的嗎?”
韓少方搖著頭道:“師兄別說了,你回去吧,什麼振興‘正光劍系’、擊敗新宗的目標,都需要你來擔負。我是什麼樣的材料,我心裡很清楚,和師兄你,沒法比。”
甄少遙道:“我回去有什麼用?鐵次席和師父從未將我放在第一的位置培養,我又何必熱臉去貼冷屁股。正光府的無上劍術,我這輩子註定是學不到了。嘿嘿,倒也無妨......”略略一頓,“這世間高明武功多的是,可不止正光府一家。”目光直視不遠處的路行雲。
藍衣漢子聽到這句話,點頭道:“說得好,正是如此,正光府武功算什麼,其實也稀鬆平常。”繼而提了提手中的齊霞,“這把劍,你想拿回去嗎?”
甄少遙撲通跪下,道:“請前輩賜教!”
藍衣漢子將齊霞扔在甄少遙的身前,朗然道:“拜入我的門下,這把劍,拿回去!”
齊霞劍就在眼前,但是甄少遙目光愣愣,躊躇難決。
韓少方大急:“前輩,他是正光府的人,怎能再拜你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