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慧行思硬聲說道:“拿下路行雲,撬開他的嘴,看看裡面有沒有牛皮紙。”
路行雲道:“二位大師莫要相逼,有話好說。我與左賢王有約定,在沒見到他前,你們都不能動我。”
大慧行思冷笑不迭:“約定?哼,不就是找回小公主嗎?不需要你,我們已經找到了。”
路行雲聞言一驚,顧視定淳,只聽陽璉真伽道:“我與行思老兄本在泡龍城外奉命行動,擊殺意欲滲透進霜月軍大營的敵方細作,誰想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竟無意間搜到了小公主的蹤跡。”
定淳滿臉愧疚道:“當時小公主口渴,小僧外出找水,與他們撞見。小僧找了個理由偷跑回去,好在尋到了輛馬車,護著小公主跑到這裡,沒想到還是給他們追上了。”
陽璉真伽道:“這位小師父,你的‘內丹龍璧功’造詣不淺啊,我與行思老兄險些就因為你的‘龍閘’功虧一簣了。”
路行雲疑惑道:“‘龍閘’是什麼?”
定淳解釋道:“是‘內丹龍璧功’的一種守勢,施展出來效果極佳,可以利用元氣將對手的經脈暫時扣住,如閘門擋水,使之自身元氣難以週轉。”
大慧行思哼哼道:“起初我倆不知道你這個小和尚竟會使‘內丹龍璧功’,最初追上馬車時一時疏忽大意,才讓你斷後成功,有機會跑遠。”
定淳道:“終究是功夫沒練到家,閘不住二位大師。”
陽璉真伽道:“青光寺四大神功,會的人寥寥無幾,有資格修練‘內丹龍璧功’的更是鳳毛麟角。小師父,你法號是什麼,尊師是誰?”
定淳道:“小僧賞峰院定淳,家師妙明長老。”
陽璉真伽點著頭道:“妙明長老宅心仁厚,是你寺裡為數不多的好人,也只有他,才能清靜寡欲,練習‘內丹龍璧功’。你繼承了他的衣缽,說明你的心地也很純良。”
定淳大搖其頭道:“大師此言差矣,我寺僧侶,個個必修佛經,早晚功課日日不輟,明心淨性、與世無爭,都是一心向佛的好人,小僧能練‘內丹龍璧功’,只是陰差陽錯罷了。”
陽璉真伽笑笑道:“小師父不必謙虛了。和尚唸經有口無心,說的沒錯。這幾十年來,我等早已看穿了中原佛門的種種虛假鬼祟,早不屑做那些浮於表面的無用功了。你心思單純,出淤泥而不染,是大大的好事,往後說不定能一蓮託生,去往九品蓮臺。”佛門中,一蓮託生代指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九品蓮臺則是阿彌陀佛的淨土。
定淳道:“只要潛心修練,人人皆可得大造化。二位大師功底深厚,切莫再錯。”
大慧行思啞然失笑:“小和尚,你在點化我們嗎?”
定淳臉一紅,道:“不敢,二位大師功力深厚,內心自有明臺清鏡。”
陽璉真伽露出一絲苦澀的笑道:“我們犯下太多罪孽,輪迴來生、修成正果之事,早不奢望了。唯求此生此世能參破禪機、一窺真理,也不枉費大半生嘔心瀝血。”
路行雲問道:“真伽大師,‘參破禪機、一窺真理’,此言何意?”
大慧行思冷冷道:“你問的也太多了,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路行雲無奈道:“路某指天誓日,雖曾與玉林通秀大師交過手,但他不是我殺的。他的軀體,的的確確已經化為了灰燼。”
大慧行思搖頭切齒:“一派胡言、一派胡言......”神情又是憤恨,又是惋惜。
陽璉真伽思忖片刻,合掌溫言道:“路施主、定淳師父,你們不願意透露玉林通秀的訊息便罷,此間若有難言之隱,往後化解開了,再找機會交流就是。但是今日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把小公主帶回去。路少俠,這是你與左賢王的約定,總不會再為難了吧?”
路行雲道:“定淳師父,小公主在......在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