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明道:“定洋,我寺四院一體,休慼與共,怎能說出這樣見外的話來。白龍院武功越強,是我寺的成就,應該感到高興,切不可滋生此等兄弟鬩牆的心態。”
定洋嘟囔道:“師父以德報怨,可是白龍院的那些張狂之輩,恐怕不會領情。”
妙明道:“我等做好自己的事即可,別人怎麼做,是他們的事。自己尚且沒有做到的事,如何要求別人也做到呢?”
定洋不敢再頂嘴,恭敬道:“明白了,師父。”
妙明道:“這宗卷軸,為師自有處置......定淳,你看過上面的內容嗎?”
定淳如實回道:“當時有強敵迫近,弟子情急之下學了開篇第十六式‘人鬼懺悔’禦敵,還請師父責罰。”
妙明道:“我寺不像八宗,不禁弟子隨意練武,你看卷軸情有可原,不必自責。”說完,隨手將卷軸往案臺上一擺。
定洋此來,為的就是告知明妙定淳與路行雲前來的事,事情說完,隨即告退。定淳想一起離開,卻給妙明叫住了。
妙明道:“你適才在門外,可聽到什麼響動?”
定淳點了點頭:“似乎、似乎有女施主在......”繼而張望,“可是......”
妙明道:“那是為師產生的幻象。”
“幻象?”
“正是。你我都練‘內丹龍璧功’,都知道此功要義在於祛除心魔,摒棄邪念,越往高深了練,便越是如履薄冰。那女施主是為師心中情慾生出的幻象,為師與她對話,意在破除此慾障。如此,才能使修練更上一層樓。等你往後練得多了,自然見怪不怪。”
“哦,弟子明白了。”定淳愣愣應道,“若是如此,弟子往後可得多加註意。”他說著便想起自己當初住在上林坊時,因受隔壁弄月坊影響而生出的窘態,自認為定力修為還遠遠不夠。僅聽到些響動就差點走火入魔,距離師父這樣美色當前卻坐懷不亂的境界差得太遠了。
妙為說到這裡,嘆了口氣,緩緩轉過身道:“若無其他事,你便退下吧,‘內丹龍璧功’的反噬厲害,為師還得調息靜修。”
定淳應了一聲,便即告退,可將要出門之際,卻又給妙為叫住了。
“師父......”
妙為一雙粗糙削瘦的手握在一起,沉吟片刻,最終只簡簡單單道:“一切小心。”說罷,走到大禪堂中心的蒲團邊坐下,閉眼入定。
定淳從大禪堂離開後並未前往路行雲的廂房,但想羈旅數日,今日又是爬了一日的佛指天梯,疲睏交加,路行雲應該早已休息了,自也睏倦。饒是對妙為提到“內丹龍璧功”的心魔幻象心有餘悸,回房倒在床上,連晚功課都沒做,很快沉睡。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定淳去找路行雲,進了小院,已見路行雲站在那裡,面帶焦急之色。
“定淳師父!”路行雲一見定淳,快步迎上。
“組長,怎、怎麼了?”定淳覺察到有情況發生。
路行雲說道:“今日晨起一睜眼,孫尼摩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