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璉真伽道:“路少俠,食言而肥,非俠義之道。”
大慧行思則放出狠話:“我與真伽老兄固然功力大減,但你這邊的小和尚也好不到哪裡去。真要繼續強鬥,勝敗猶未可知!”
路行雲毅聲道:“二位大師,我說到做到,牛皮紙你們拿去吧。”說完,一彈指,將牛皮紙彈給了陽璉真伽。
陽璉真伽接過牛皮紙,粗粗掃了兩眼,喃喃道:“不錯,不錯,是我們要的東西。”繼而卻大皺眉頭,“怎麼缺了一角?”
大慧行思惱火道:“這又是什麼花招?”
路行雲道:“想是拉扯時損壞了,缺角不知掉在了哪裡。”
陽璉真伽細細端詳片刻,道:“缺角倒也不算太大,聯絡前後字句,這部分內容應該不難推匯出來,罷了,罷了。”
路行雲道:“二位大師,你們把蘭妃也帶回去吧,把她治好。”並道,“按照約定,小公主我留下了。”
大慧行思聽了,對陽璉真伽道:“真伽老兄,你怎麼看?”
陽璉真伽捂著胸口,凝面道:“路少俠重諾守信,我們也不反悔。左賢王見我們帶蘭妃回去,必然欣喜,也算是有功了。”
大慧行思心知陽璉真伽的消耗不在自己之下,無奈道:“好把,便宜這小子了。”
路行雲振聲道:“二位大師,承讓。”轉而將阿蘭橫抱起來,暗自嗟嘆:“你那時候說的沒錯。”思及此處,心裡頭居然有些空空蕩蕩的難受。
陽璉真伽與大慧行思得了牛皮紙,別無所求。大慧行思將阿蘭馱在背上,凝望遠處傾斜在風沙裡頭那靜靜的馬車車廂,一語不發。
“路少俠,就此別過。下一次若再見,可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陽璉真伽長眉飄飄,雙手合十,似笑非笑。
路行雲拱手道:“好,記下了。”
“你與我們的賬,還沒了清!”大慧行思惡狠狠甩下一句,隨即縱身躍上土丘,幾個起落便遠去十餘丈,陽璉真伽亦追了上去。
薄薄的風沙捲動,他們的身影很快渺遠。
路行雲垂手遠望,直到天邊一輪旭日完全升上天衢,逐退群星與殘月,方才悵然回身。
“江湖兒女嘛,總是聚少離多的。”
路行雲驀地又想到大師兄曾對自己說過的話,心緒稍稍平復。但看著定淳笑著從洞口拖著鉤鐮槍朝自己走來,滿心的冰寒退去,取而代之又是溫暖。
“組長。”
“定淳師父。”
路行雲的眼睛紅了。
和煦的朝陽灑在定淳的灰色僧袍上,一切又是那麼親切與熟悉。路行雲原以為自己早已適應了孤獨,此時此刻他才發現,那只是內心苦苦支撐著的假象。
“他奶奶的,風沙有點大。”路行雲揉揉眼,咧嘴笑道,“定淳師父,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