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雲道:“叔大哥,我來幫你!”身隨意動,亦從斜側裡出掌拍中大甕。
大甕微微一滯,依然在動。
崔期頤一語不發,跟著路行雲上前。三人六掌一起發力,大甕遽然停止。再一看,所經之處,大理石地面破碎殆盡。
路行雲剛鬆口氣,頸後凜然生風,他來不及回顧,低頭急閃,兩把劍鋒“噹啷”自左右交叉相觸,並從甕壁彈開。
“臭小子,去死吧!”
趙侯弘與孫尼摩偷襲不中,再度遞進,招數全無保留,招招均蘊殺意。
“劍器渾脫可不準傷人!”
路行雲未及回擋,餘光所見青影迅至,落青鶻的聲音在耳邊迴響。
只聽見“蓬蓬”連續兩響,趙侯弘與孫尼摩勁道十足的兩劍,都刺在落青鶻的胸前。可落青鶻的衣袍中如藏風鼓,將劍鋒逼開,霎那光景,彷彿身披金甲。金紫光錯落交暉,將光潔的忠烈堂四面八方照耀無遺。
路行雲腦海中突地浮現青光寺那一夜天地戕亂的震撼場面,暗自訝然:“這是難道是......是那‘紫磨金光甲’?”雖說落青鶻甲衣的寬厚以及光芒的亮度都與那時不可同日而語,但毫無疑問,已具其雛形。
“這是什麼招式?”
趙侯弘與孫尼摩後退兩步一併收劍,定睛一看,韌性十足的劍刃並未折斷,卻都彎了,就好像剛才刺到了堅固異常的鐵牆,當下又驚又怒。
落青鶻雙手合併,攏在胸前,金紫光驟然收束,無影無蹤,大堂內瞬間一黯。
眾人尚未回過神,那美貌婦人先呼道:“落青鶻,瞌睡蟲,你想做什麼?”
落青鶻冷冰冰道:“我做什麼,你管得著嗎?”
“你別壞我好事。”美貌婦人一掃頭前的盪漾神色,面孔猙獰,“否則我與小紅都饒不了你!”
“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小紅做小紅的事,井水不犯河水。但無論是誰做事,只要擋著我做事,我一視同仁。”落青鶻冷哼道。
美貌婦人雙拳一握,隨即放下,先是表情重歸平靜,連帶著豐腴的身軀也軟了下去。
他們這兩句話說得極小聲,只有路行雲聽在耳中。他別的沒注意,唯獨注意到了“小紅”這個稱呼,繼而聯想起了一襲紅袍的陸辛紅:“這裡的小紅莫非就是......”
還在琢磨,暴怒的叔山均當先跳到前邊,指著趙侯弘與孫尼摩罵道:“不懂規矩的東西、背後偷襲的小人,有什麼資格再行劍器渾脫!”
趙侯弘“嘿嘿”笑道:“劍器渾脫可沒說不能伺機而動。”
孫尼摩幫腔道:“我們又不會傷人,你何必處處針對。”
彭太英亦道:“叔山均,比不過還是輸不起?”
叔山均攥緊拳頭,忿忿不平,回頭看路行雲,他正將長劍往甕口一挑,捲起一道酒水,撇進口中。
“好酒!曼妙醇香,未飲而醉,飲卻不醉,實為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