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宗孫尼摩——”
路行雲周圍的人越來越少,對面領取了木牌的人群越來越壯大。他忐忑不安著四下看看,前後左右稀稀拉拉只剩十餘人還在等候。此時此刻,他不禁有所懷疑,緇衣堂該不會忘了把他的名字記上去吧。
“......”
“辛九郎——”
陸辛紅隨紅袍飄出,他故意化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
“司馬輕——”
最後,連路行雲討厭的司馬輕的離開都讓他產生了些許的不捨,放眼四顧,沒聽到報名的只剩下了兩人。一個他,一個靜女宗的桑曲姝。
桑曲姝表情凝滯,透著兇橫又帶著不耐煩。看得出,即使這抽籤純粹只關乎運氣,但與路行雲這野小子並列成最後兩名待命者處於睽睽眾目之下的境地依舊讓她感到有失顏面,很不高興。
路行雲的不安則更多來自即將到來的木牌抽取,他注意到,已經抽取了木牌的參與選拔者幾乎都已經成雙成對,唯獨兩人側旁位置還空著。靠左的是在他看來最有信心戰勝的對手、季河東的徒弟甄少遙,靠右的則是那來歷不明、連趙侯弘都不願面對的面具客。
一念之間,抽取木牌的最終結果,或許有著天壤之別。
“靜女宗桑曲姝——”
當名字被大聲撥出,桑曲姝臉色更差,一甩手雙足一點,路也不屑走,一躍徑直落到木箱處。
尉遲浮屠似乎認識她,微微一笑。桑曲姝並不領情,裝沒見著伸手往木箱中一探,抽出木牌交給緇衣堂徒眾宣報。
“鑲白‘肆’字號牌——”
桑曲姝聞言,嘴角一抽,不僅她,其他參與選拔者頓時都指指點點,議論起來。
沒成想,下試便對上那面具客的人會是她。
即便那面具客以著裝掩飾並刻意迴避,可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其實早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人對反常奇怪的事物都不會吝惜自己的想象力,在場的選手們很多都對面具客的身份私下進行了大膽的猜測。
有人從面具客佩戴的陳舊長劍出發,認為他極可能是早就蜚聲江湖卻始終難覓首尾的四大野劍豪之一;有人從面具客雙手所纏的布條判斷,他恐怕與注重拳術的八宗之一武威郡萬里黃沙我師流大有淵源;更有人大膽推測,這面具客之所以遮面不示人,實是因為他正乃興統帝身邊近侍“御前四天王”中的一人,參與選拔會,定是作為潛伏者探查不為人知的秘密......總之莫衷一是、各自有理,使那面具客的身份顯得愈加撲朔迷離。只是他們觀點不同,堅持的一個原則卻相同,即那面具客不管是誰,定然有著絕倫超群的實力。道理很簡單,沒有實力,戴個面具裝什麼大頭蒜?
桑曲姝的看法和大部分人相似,她有著數十年的江湖經驗,對危險的嗅覺本就比常人更敏銳。那面具客雖然一直不聲不響的極為低調,但深藏若虛的道理她還是很清楚的。選拔場上危機四伏,誰敢保證這面具客不是想幹那扮豬吃虎的把戲?
只可惜木已成舟,拿出來的木牌總不好再塞回箱裡。縱然能,身為靜女宗的大弟子,宗門的榮耀也決不允許她這麼做。
“便宜了那野小子!”
桑曲姝不甘心地看了看路行雲,故作淡然,轉入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