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荊芥說不清他對殷晴衿到底是什麼感覺。
由仙女湖開始,他便對她充滿好奇心,但他只能承認僅僅是好奇心和趣味心。對於女人他一向是避而遠之的,難得出現一個讓他不討厭的。
說起來殷晴衿也是被他牽扯進來的,他之所以叫週二救人,是因為心裡面覺得虧欠。並不是所謂的動心,女人那麼多,他怎會輕易動心呢?
他這種人,不適合有心。
外面,週二問了老嫗殷晴衿的情況,知道人沒事了才安了心。
公子嘴硬心軟,明明是喜歡上了殷晴衿就是不想承認,也不惜暴露自己。
他就是想不通殷大小姐有什麼好的?女人多得是,何必呢?
不過公子對女人無感,殷大小姐也是第一個。
只是這時間太不是時候了。
夜色如漆黑的墨水一般被染了深色,天穹餘有幾絲亮光,暗淡深沉。
水榭竹屋邊,橘黃色的光從一側出來,落在水面上,波光閃動,銀波似劍。
一人影臨水而立,彷彿如沉靜了的木石般。
睡夢中,殷晴衿很不安。她左右翻滾著,似乎是夢到了不尋常的事情。
眼看就要掉下床來,門外的周荊芥快步進來把她固定在裡側。
他摸了她的額頭,服下了藥,已經退燒了。
應該無事了,怎麼還做噩夢了?
殷晴衿又進了那個夢境。
躲過黑衣人的追捕,到了一處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鳥雀啾啾,流水潺潺,一派春色。
殷晴衿狼狽地爬起來,眼前還是那片湖,不過上面沒有人。穿過幾株稀疏的樹木,前方出現一大片海棠海。
空曠寂寥,一點人煙也無。
順著蜿蜒的石子路進去,有鋤地的聲音傳來。
她頓了一下,還是繼續探去。
一個男人正在鋤地,幫花根鬆土施肥。
他背對著殷晴衿,所以她也不能看清他的臉。觀其身形,很像是上次見到的那個男子。
“你是何人?”
男子停住,慢慢轉身。
他的臉彷佛是玉雕成,天然奪色。面板被太陽曬成了黝黑之色,卻精緻得如同深山裡的女妖精一般,且沒有絲毫女氣。雖是穿著粗布衣服,沾上了許多泥土,但身上不見鄉野氣息,反而像是守拙歸園的官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