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做直播，朵朵先後搬過六次直播間，這次是第七次了。一次比一次難搬，細碎的東西越來越多，就像人生的記憶一樣，經歷的事情多了，記憶的空間就會雜亂。化繁為簡是一門學問，記憶可以遺忘，但這些零零碎碎的物件卻沒法扔。
上上下下跑了幾趟，實在是太累了。搬到一半還停不下來，除了朵朵的東西還沒搬完，其他人的都已經搬完了。這會樓上基本上都空了，明天陳磊就帶人過來重新裝修了。
回到樓上繼續整理東西，琉璃晃過來了，拎著一個外賣袋子朝朵朵晃了晃：“妞，休息一會吧。”
今天上的是早班，朵朵這會也不著急回家，就丟開手上的衣服，和琉璃一起盤腿坐在地毯上。
“又招主播了嗎？”接過琉璃遞過來的啤酒，朵朵一邊擰拉環一邊問道。
“招了兩個，長得不怎麼樣，不過各花入各眼，醜有醜的風格，我想讓她們組合起來播。”琉璃說完就灌了一大口啤酒。
“琉璃，你有心事？”雖然是兩個性格不一樣的人，但是相處久了，對方一個細微的表情，都能猜到大概。
“嗯，家裡的那些破事。”琉璃笑了笑。
“既然是破事，那就不要太在意了。”朵朵舉起啤酒跟琉璃碰了碰。
“過兩天一起聚餐吧！來了幾個新人，大家熟悉一下。”琉璃吃著炒年糕，策劃著聚餐的事。
琉璃靠在牆上慢慢地說著家裡的事，朵朵可能是太餓了，喝了半罐啤酒竟有些犯困，這是醉了嗎？
聽著琉璃說話有點像催眠曲，心想著：可別睡著啊！這句話彷彿又成了自我暗示，居然真的就靠著牆睡著了。
最近實在是太累了，已經兩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每天夜裡都在起來喂小貓，多的時候一夜要起來五次，少的時候也有三次。
上晚班的時候還好些，上午可以多睡一會，像今天這樣上早班，就扛不住了。
有時候朵朵都奇怪，究竟是什麼力量支援著自己扛過來的？她不是一個很能吃苦的人，卻在最近兩年裡，吃盡了一切苦。
琉璃沒發現朵朵睡著了，她經常這樣說著，朵朵就沉默著聽，問她才會說兩句。等到琉璃發現她睡著，已經是半小時後了。
這會就算琉璃不叫醒她，她也差不多要醒了，坐著睡真的不舒服。
“你這麼困嗎？夜裡幹嗎了？”琉璃戲謔著。
“你猜！”朵朵睡了一會，似乎頭腦清明瞭些，卻又感覺腦袋重了些。趕緊起來繼續收拾東西，今天必須全部搬完。
琉璃坐在那繼續欣賞著，朵朵像個撿垃圾的老太太，熟練地打包處理“垃圾”。
差不多收拾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是清理完畢了，琉璃把地上一堆空啤酒罐裝到外賣袋子裡，起身幫忙把東西搬到樓下。
兩個拉桿箱，外加三個滿滿的拎袋。幸好不用揹著爬樓，一件一件送到電梯口，再一起推到電梯裡，到了樓下又一件一件放到電梯口，再一件一件拿到直播間。
打包一小時，搬運十分鐘。跟處理一段感情一樣，回想著過往的點滴，總是千般不捨，萬般留念，而真正下定決心後，過去就過去了。
換了個新的直播間，會有怎樣的開始？其實朵朵在搬的時候，是有些糾結的，這麼折騰到底為什麼？值得嗎？所以此刻看著打包好的東西，她有些不想再拆開，她和琉璃的租賃關係還有一個月，她還要繼續租嗎？還要繼續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