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日子很冷清,日常的飯食也很清淡,一個野菜一碗白米飯一碗清湯。
寺廟的住持叫做向山。
因為寺廟很小所以並沒有名字,但是向山自己把它叫做相山寺。
廟裡一共就一個主持帶著三個小徒弟,三個徒弟分佈了三個年齡層。
大的那個滿二十了,第二個十一,最小的那個七歲還是頑劣的年紀。
英國輪是來養傷的,白天裡就抄寫經書。
抄書抄的累了就趴在窗戶上看著小十一帶著小七歲在院子裡練功。
出家人的練的都是硬功,就是肩頭挑著兩擔水站樁。
小十一已經能夠站的很穩了,小七歲卻搖搖擺擺的,時不時還會掉下來。
水桶裡的水就撒了一地,並寒氣一凍結成了冰,踩在上面刺溜刺溜的滑。
小十一下樁子的時候就經常會滑倒。
水就會打翻在他衣服上,很快凍成了冰柱,看著就覺得又冷又硬。
於是小十一就追著小七歲大,小七歲滿院子的跑,還咯咯的笑。
一直到老二十過來逮住了兩個人,把兩人抓去換了乾淨的衣服。
英國輪不止一次的詢問向山住持,“我的腿是不是要廢了?以後沒有辦法好好的走路了。”
向山便揹著他走到了寺廟外牆邊,那裡的地上擺放著一些丟棄的魚骨。
默默的等了一會兒後,英國輪就看到了一隻花狸貓走了過來。
走的很慢,腳步很輕,但是方向絲毫不差。
先到了魚骨嗅了嗅,然後叼起魚骨就往來時的方向走回去。
貓的腳步向來很輕,可是向山的腳步更輕,輕的居然連貓都聽不見。
向山揹著英國輪一路跟著花狸貓,然後就看到了一個被刨出來的洞穴。
洞穴裡還躺著一隻黑色的貓,可是英國輪看到那隻黑色貓的時候心裡忽然觸了一下。
那隻黑貓的下半身都已經腐爛了。
而那隻花狸貓卻看不見。
向山告訴他,“這隻花狸貓是瞎的。那隻黑貓是殘的,而且已經殘了很久。原本快要死了,可是花狸貓無意中路過了這裡,聽到了黑貓的求救,就開始找吃的餵它。”
“為什麼不救它們,您不是出家人麼?”
“佛家講究的是佛緣,而不是逆緣而上。以我的醫術不可能救的了黑貓,我也不知道它經歷過什麼,如果我接近它可能導致它掙扎、死亡,但是仍由花狸貓餵養它,它們彼此之間就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所以您才在寺院牆外喂花狸貓?”
“對。這條路它走了無數遍了,不會走錯。而且在寺院附近沒有猛獸,它們不會遭到攻擊。每日讓花狸貓走那麼幾趟,對它們來說比直接將食物送到它們面前更有利。”
“我明白了。住持您是覺得我不該放棄自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