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的把話題從凡音的身上引開。
“謝將,如今西荒的形勢,酋長和大世子在白天裡也已經向你說明了,酋長的意思——他已經說的很明瞭,希望北央能加持我們羽翎部落,只要有了北央的援軍,哪怕最後並不真正參與進來,也會成為一顆定心丸,其他的部落,尤其是那些散牧部落,會更願意加入我們。”
謝思桐卻王顧左右而言他。
望著小爺感慨了一句,“不想小爺來西荒多時,竟已能自律為西荒之人,看來羽翎部落確實器重小爺,勝過央帝啊。”
這話擱在以前謝思桐是絕對不敢說的,但現在他也早已破罐子破摔,再小心謹慎有什麼用,不會奉承拍馬,他打下再多的功勳,也是記掛在別人頭上的。
小爺眼眸一眯,微感不悅,“聽謝將的口氣,似乎對央帝頗有不滿。”
謝思桐索性冷哼一聲。“不滿?我哪裡敢不滿!央帝如今纏臥病榻,無心朝政,由著宮皇后、圭羊公一行人指手畫腳,霍亂超綱。”
一仰頭喝乾了杯子裡的酒,小爺示意婢女再為他斟上。
“再看看我,和我一個軍營出身的,要麼戰死了,要麼成了圭羊公的狗腿。稍有不滿,直接踢出軍營,我是自幼跟著程淺一路打上來的,現在他仗著自己是圭羊公的門生,翻臉不認人!”
“哦?看來謝將在皇城之中,過的也極為委屈啊。”
“何止委屈!”砰地一聲將杯盞重重砸到了桌面上,“我現在算是理解沈兄了。當時小爺明明已經為他鋪好了路,留在皇城中他今日的地位必定比我更高几許,可是他卻毅然願意跟著小爺您跑,還是在這西荒好,就算只是羽翎部落的一個教頭,有仗打,受人尊重,總好過……”
後面的話,他不說了。但小爺已經多少明白了些。也原諒了他剛才言語中的冒犯。
他是一個剛烈的人,一個剛烈的將士隨錯了主,才是真正悲哀的開始。
“謝將,我有一不情之請,可否請謝將相助。”
“小爺請說。”
“待你回到蒼城,可否替我捎些銀兩給沈家的人。雖然之前派去送信的使者著實帶了些,但山高路遠,一路上又雪匪猖獗,其實帶的並不多。”
“不成問題。”
“方便的話,還請謝將能幫忙多加照拂。”
“……好!”
謝思桐是先愣了一下,繼而立刻就答應了下來。沈滄海並非家中獨子,沈府中自然有人照顧。
可是小爺作為主子,仍如此心心念念一個已逝部下的家人,不由得令人心中感慨。沈滄海確實是跟了一個好主子呀。
“還有一事,當我私下所問,若謝將覺得不妥,也不必勉強回答。”
“小爺但問無妨,能不能回答的,我謝思桐都如實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