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當然不是因為他,可是……此刻卻似乎有點是想為他。
那不是愧疚,也不是憐憫,而是悲,深入骨髓的悲哀。
他,與小爺,與她,竟有如此相似之處。
他們都會因為央帝一個莫須有的念頭,被推入粉身碎骨之地的人。
她將酒壺的口在自己的衣袖上擦了擦,還給他。
他又仰起頭,很兇的喝了一大口。
他是個頑劣的人,紈絝子弟,風流隨情,自由散漫。
可是凡音看著他,卻不知不覺看出了另外一面。
他跟司幻蓮是一樣的。
他們展現在人前的,永遠不可能是真正的自己。
他們是強者,他一出生就註定了必須成為強者。
否則,毫無立足之地。
如果司幻蓮不是強者,他在皇宮寄養的十年根本無法存活至今。
而作為太師府的長孫,百里明月身上揹負的,更重。
“很難受吧?”
明月愣了一下。
繼而從她的眼眸中,看出了她的意思。
“會過去的。”
他說的很坦然,很平緩,是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以前難過的時候,有阿蓮,有老六,會陪我縱馬,我們一起溜出皇城,馳騁在雪山中。可是回過頭,卻只有我一個人了……父親說過,人總要長大,這便是了吧。”
“……明月哥哥,我陪你縱馬出城吧?”
“你?”
“嗯。”
“好。”
百里太師府的馬,都是高頭大馬。烈烈戰馬。
凡音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白衣飄飄,是公子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