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畏寒,十足的畏寒。簡直不像是北央出生的孩子。
因為二夫人用藥兇猛,女娃兒經常昏昏欲睡。
可醒來的時候,蓮小爺總在身邊。
她跟府裡的家僕不同,不喊他司小爺,喊他,蓮小爺。
聽上去糯糯的,司幻蓮便也不阻止她。
他喜歡這個女娃兒,她看起來那麼弱,那麼小,那麼無害。
一看就不是能傷害到他的物種。
從小到大,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被繃緊著,一刻都不能放鬆。
哪怕在最寵愛他的皇祖母面前,在最不得央帝寵的六皇子面前,在人精兒似的百里明月面前。
他都必須小心翼翼,步步為營!
可是在這個女娃兒面前,他可以丟盔棄甲,無需任何的強裝。
這是他在父親和母親面前都無法做到的。
哪怕再累,再不安,再惶惑,在父母的面前下意識的擺出美好的樣子,就像面對著皇奶奶似的。
裝出他們喜歡的樣子,才能保護自己,保護他們。
一個脆弱到不堪一擊的少年,卻妄圖用自認為的強大去保護身邊珍重的人。
他,多麼的可悲?
明明是一個王爺之子,卻非要如此下場。
很多年後,他才懂得恨,懂得怨。原來,還有不一樣的結局,只要父親那個時候去爭取了。
去爭取。
所以,換做是他,沒有什麼是可以放棄,是可以不爭取的。
……
……
“哥哥~”沒人的時候,他對她說,可以喊他哥哥。
於是她軟糯無力的聲音響了起來,是柔暖的,帶著藥浴中的水蒸氣的。
“哥哥~要走了嗎?”
她聽說了,府中的婢女都到處都在說,司小爺要回皇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