湉嬪一回到延禧宮,便謂囿戮道:“佳貴人帶來的毒蟲鬥得怎樣了,可有決出蠱王?”
囿戮道:“回娘娘,已經決出了。”
湉嬪眉毛一揚,欣喜道:“那還等什麼?快拿來給本宮看看!”
囿戮把銅甕小心翼翼的抱來正殿,嚴肅的說道:“娘娘,這隻蠱吃掉了許多毒蟲,其個頭和野性都遠甚從前,您觀摩時一定要仔細點。”
湉嬪笑道:“本宮繼承了額孃的草蠱技藝,對付毒蟲如馭玩物,你不必擔心,開蓋吧。”
蓋子開啟後,只見一隻巴掌大小的藏蠍映入眼簾,湉嬪雖說見多識廣,但是看到這麼大的毒物還是頭一遭:“稀罕,稀罕啊!瞧瞧這身鎏黑的外甲,毒障隱約,青鰲泛光!這隻蠍蠱的毒絕對遠賽鴆羽!”
囿戮道:“娘娘是打算繼續豢養,還是用它辦點事情。”
湉嬪詭譎的笑了笑,給左手包上了絹帕後,然後迅速地拔下頭上的髮簪戳向藏蠍,這蠍子性子極大,雖然身體被扎的體液橫流,那是卻仍然在扭動身子。
湉嬪擔心被它蟄傷,趕忙把簪子縱向一劃,那蠍子的背部立時被剖了條口子,沒過一會兒,便化作一癱死屍。
湉嬪丟掉帕子,用溫茶水衝了衝手:“囿戮,你先將這個蠍蠱擱在院裡風乾兩天,之後再把它的尾巴取下研磨成粉,準備就緒後,到壽藥房取丹參、當歸、川穹、葛根等活血藥材,本宮要親自制盒凍瘡膏贈予靜妃。”
囿戮頓時心領神會,奸滑的笑道:“娘娘這見縫插針的本事,奴才著實佩服!”
隨著天氣轉晴,霜雪開始迅速消融,阿木爾站在廊下望著冰錐,感覺那融化的點滴白露就像是她在宮裡度過的苦寒日月。
“娘娘怎麼站在門口啊?也不怕凍壞了身子!”
阿木爾循聲望去,原是錢苑帶著僕佣過來造訪,笑道:“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本宮若不站在院中接客,怎能迎來姑姑造訪?快請入殿。”
阿木爾回殿坐下後,錢苑方道:“娘娘,奴婢今日來為的是兩件事,第一件便是向您致謝,若上次沒有您仗義出手,那罐蜂蜜定然是被公主搶去了。雖然承乾宮沒有損失,但是您卻被貴妃無理責罰,奴婢這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阿木爾藹然笑道:“姑姑客氣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人之常情,何況本宮做為妃妾理應維護中宮權益。”
錢苑道:“靜主子尊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也心繫於您,奴婢過來的第二件事,便是代表皇后給您致喜,來人吶!上賀禮——”
“皇后娘娘賞靜妃催生紅糖十斤,孔雀蛋二十枚,被窩帽兩頂,琺琅開光龍鳳紋手爐一個,麒麟繡球吉祥瓶一對!”
阿木爾攜僕佣拜謝道:“臣妾謝皇后娘娘隆恩!”
錢苑托起阿木爾:“靜主子懷有身孕,切莫多禮,皇后囑託娘娘一定要細心護養此胎,宮裡情勢變幻無常,很多人,很多事都要留意三分。”
阿木爾悵然道:“本宮何嘗不知小心謹慎?只是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錢苑道:“全貴妃已被禁足,您這一胎應該不會太過兇險,畢竟其他小主與您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阿木爾嘆道:“唉,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