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敏珈特地去寶華寺裡請了尊註生娘娘的金像,這日,她一如既往的在配殿裡虔誠禮佛,口中囁囁的誦著“那摩送子觀音菩薩摩訶薩……”
前來拜訪的阿木爾站在塔香四溢的門檻邊望了望後,便示意枚香不必入內驚擾,自己悄聲的折回正殿裡靜靜地候著了。
阿木爾坐在會客的香椅上,朝端來茶水的枚香說道:“你家娘娘最近一直都在拜佛求子嗎?”
枚香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唉,娘娘也侍寢過許多次了,可是卻始終都未能有孕,這些天她一直都在禮佛吃齋,祈禱麒麟送子,人兒都開始變得消瘦了。”
門外傳來敏珈的聲音:“你這丫頭啊,招待的話不說,淨絮叨些本宮的糟心事,敗了我們姊妹見面的好興致。”
阿木爾笑道:“珍姐姐莫要責怪枚香,都是我問她的。”
敏珈的臉色的確不好,平常脂潤的面板少了些許油色,顯得很是乾燥無華:“有好些日子沒見著妹妹了,聽說你也把自個兒鎖在綏萬邦裡,看來這段時間,你過的亦也不順心呀。”
順心?阿木爾近來的遭遇就連她自己也不知是福是禍,她端起桌案上的三才杯惆悵地飲了兩口茶水,突然就覺得有一股羊奶的羶腥味刺激得她連連乾嘔。
佩兒輕輕給她拍著後背,急切的問道:“這是什麼茶水?怎麼起了這麼大的反應?”
敏珈取出素帕為阿木爾擦拭了下唇角,緩聲道:“這是內務府上貢的蘇臺茄,靜妹妹是蒙古女人,應該是喝慣了這種奶磚茶才對,怎麼可能會覺得味衝呢?”
阿木爾難過的說道:“原來是蘇臺茄,難怪喝起來會覺得膩羶味頗重,果然女子懷孕之後,這吃穿飲食都得樣樣留心。”
敏珈的眼睛瞪的老大,她驚訝的說道:“不是!你不是一直都沒有侍寢過嗎,怎麼可能會有身孕?”
阿木爾道:“不瞞姐姐,之前我在寧壽宮裡曾被皇上臨幸過,這事情發生的非常偶然,合宮裡應該是沒有人知道的,前兩日我讓康太醫為我診斷過,已經兩個月的身孕了。”
敏珈垂著頭,神情很是懊喪,旗頭上的金雀珠花萎靡鬆鬆的墜著:“妹妹命好,只一次便有了身孕,反觀我呢,承寵的日子也有三個來月了,可這不爭氣的身子始終都沒有胎像。”
阿木爾婉聲道:“其實我對姐姐的情況一直都抱有疑問,你身體康健,怎麼會懷不上孩子呢?何況皇上還令那院判親自為你調養,若當真有什麼不濟的問題,早就該發現了才對。”
敏珈道:“你的意思是……不,不會的,這院判一向按時按點的給我請脈。況且他是領皇命為我調養身子的,就是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來作踐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