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大舅是經商的,在商行里人頭很熟,『性』格也比二舅穩重很多。高祖給他列了個單子,讓他找人去準備物件兒。
大舅並沒有派人,他親自半夜出門,去準備高祖所要的物件兒。剛一出門,就被二舅給攆上了,“大哥,你大半夜出府,幹啥去呢?”
大舅像教訓孩子似的,教訓二舅,“沒你什麼事,回府睡你的覺去。”
二舅嘿嘿一笑,死皮賴臉地就是不回去,大舅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
蔡府裡,高祖吩咐太爺回屋睡覺,太爺假裝回屋,卻隔著窗戶朝外張望著,就見高祖帶著幾個家丁,在院裡擺置起了物件兒,水盆、門板、香案、焚香、紙錢等等,還真是要做過陰法事。
一個時辰之後,大舅和二舅帶著一些物件兒返回了,高祖見二舅居然跟著大舅,不禁皺起了眉頭,隨後,高祖讓那些家丁散去,讓二舅也離開。
二舅死活不走,非要看看高祖和大舅想幹啥。二舅就是個二皮臉,高祖拿他沒辦法,大舅也拿他沒辦法,只好讓他在旁邊看著了。
高祖拿上那些物件兒,圍著架起來的門板鼓搗一陣之後,遞給大舅一捆香,小聲吩咐了大舅幾句,大舅拿著香,連連點頭,隨後,高祖躺在了門板上。
就在這時候,太爺從屋裡出來了,法事旁邊的二舅,走到門板跟前,一把將高祖拉了起來。
高祖猝不及防,大叫一聲“二哥,你幹什麼?”
二舅沒理會高祖,朝太爺房間看了一眼,見太爺已經從房間出來,喊了一聲“外甥,趕緊過來吧!”
太爺快步走到了木板跟前,高祖眼睛珠子都瞪大了,“秉守,你想幹什麼!”
太爺恭恭敬敬給高祖一抱拳,“爹,禍是我闖的,一切該由我來承擔!”
這時候,大舅一臉茫然,看看高祖和太爺,“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這法事……還做不做了?”
太爺連忙對大舅說道“大舅,我爹年事已高,過陰之事非同小可,就讓我代去吧。”
大舅看向了高祖,高祖大吼道“不能讓他過去,他只會闖禍!”
太爺說道“三天期限已到,我爹若是去了,免不了會被冥王刁難,大舅,我到陰司去過數次,能去能回,我爹這次若是去了,只怕就回不來了!”
大舅猶豫起來,高祖則掙扎起來,不過,被二舅死死抱著,奈何不得。
二舅這時對大舅說道“大哥,秉守有多大能耐我最清楚,你就讓他去吧,咱妹夫年齡大了,萬一過去,有個三長兩短,咱咋向清君交代。”
大舅朝高祖看看,又朝太爺看看,最後對太爺說道“那你快躺下吧……”
“不行!”高祖奮力,想掙脫二舅,但是,二舅才四十多歲,年輕力壯,他已經快七十了,擰不過二舅。
太爺躺在了門板上,大舅按照之前高祖教他的方法,點著焚香,放在門板下面。
香菸嫋嫋,很快邁過門板,落在了太爺身上,太爺就感覺腦子一沉,沒知覺了。
過了一小會兒,感覺身子變的很輕,就像沒了分量一樣,睜開眼,整個烏漆麻黑的,連忙坐起,朝周圍一看,好像自己在一輛篷車上坐著。
伸手一『摸』,『摸』到篷車的搭簾,撩開簾子朝外一看,篷車居然跑的飛快,不過,太爺自己並沒有感覺到篷車在動,再打眼朝車轅上一看,太爺驚愕不已,就見車轅上拴的不是馬,而是四條大魚!
四條大魚甩動著尾巴,就像在逆流而上似的,拉著篷車飛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