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大宴,不僅僅是為了給皇子們選妃。”
“啊?”唐燕凝驚訝,“不都是這麼說嗎?那還是為了什麼?”
晏寂抬起頭來看了唐燕凝一眼,淡淡地說道,“薛皇后有意為聖人充實後宮。”
唐燕凝目瞪口呆。
她知道這個年代,對女人的要求頭一樣就是個“德”字。這個德,要女人賢惠,要女人大度,要女人能夠主動地為丈夫開枝散葉做打算。
但,在她的身邊,尚未見過如此賢良的女人。唐國公身邊姨娘通房都有,還有個妾身未明的表妹,但這些女人沒有一個是林氏為唐國公準備的。林氏,只是不管唐國公而已。
唐三老爺的女人也是不少,不過三太太性情就更談不上“賢良”二字了,時不時就因這個跟唐三老爺鬧騰起來呢。
唐燕凝實在沒想到,都貴為皇后了,還要替丈夫做這種賢良事,也不知道皇后心裡是不是真的這樣的大度。
“薛皇后不是有皇子皇女了嗎?”按說這中宮皇后了,有子有女,腰桿兒應該是很硬氣的呀,用得著用這種法子搏取賢名或是皇帝的歡心?
晏寂嘴角微微勾起,神色之中充滿了譏屑,“皇帝登基之前,薛皇后只是王府中的側妃。孝純皇后死後,她才由側室扶正。故而,大皇子雖然居長,太子卻是孝純皇后所出的二皇子。”
“這老婆多了有什麼好處呢?”唐燕凝嘆道,“皇帝還在呢,兒子們就要爭得烏眼雞似的了。”
她雖然只是穿到了一本書裡,大晏更是不知道架空到了哪裡的朝代,但是想來皇室爭鬥,自來也不會少了血雨腥風。現成的例子,九龍奪嫡。
“說什麼呢?”對唐燕凝的口無遮攔,晏寂也是大感無奈,只好用筷子敲了敲她的腦門,“不要命了?”
竟然敢非議皇室了。
“我也只是跟你說一說,難道你還能為了這個去揭發我嗎?”唐燕凝捂著腦門,抱怨地瞥了晏寂一眼,“別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要按話本子上的劇情,你得對我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四個字一出口,晏寂的臉,連帶著脖子耳朵,瞬間都紅了起來。
唐燕凝指著他大笑,“害臊啦。”
論年紀,晏寂要比唐燕凝大上幾歲。但他自幼生母住在豫王府一處偏僻小院兒裡,只有兩個老僕服侍。生母過世後,府裡總管見豫王並不大重視這個庶子,又有王妃積未甚重,大管家也就沒有另外派人去照顧他。又過了兩年,晏寂出走軍中去打仗了。
活到了這麼大,晏寂與閨閣少女的接觸,可以說少之又少。
偏生他遇見了唐燕凝這朵奇葩,性情與尋常的大家閨秀不同,時常有豪爽之言說出來。這不是麼,竟還調戲起他來了。
晏寂愈發難為情起來,慣來拿槍提刀的手,竟然一時不知道放在哪裡才好,他只好抓起酒壺,佯裝倒酒,微微顫抖的手,卻連著酒都灑在了桌面上。
唐燕凝笑得愈發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