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是我的態度不好,別生氣。”
顧莫臣這儼然像是和小女朋友賠罪的口氣,讓譚蔓又是一僵,看著他的一臉誠懇,她越發覺得,隱瞞下自己的耳疾,是一種罪過。
“我沒生氣。”她答得心不在焉。
“但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心裡可不這麼想。”
譚蔓抿了抿唇,放下手裡的勺子:“其實,其實喬森是我的耳科醫生。”
“嗯?”
她猶豫了幾秒,抬起頭看著他,故作輕鬆地笑道:“我沒你說的那麼好,我的耳朵,聽不見聲音,我也算是個殘疾人。”
把話說出來,她才發現,手心覆上了一層薄汗,nian/膩得難受。
顧莫臣不可置信地盯著她,半晌,他忽然笑了。
“今天好像不是愚人節?!”
“不是,所以,我沒騙你。”譚蔓苦笑了一下,他果然是這種反應。
顧莫臣的表情慢慢沉下來,目光從她臉上移開。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開口問道:“天生的?”
“不是,是創傷,之前和你提過我媽媽因為一場車禍去世,其實當年我也一同經歷了那場車禍,我是倖存者,只是留下來後遺症,左耳失聰,右耳聽力也只剩正常人的一半。”
譚蔓迫不及待地解釋,想要把事情的嚴重性降到最低,可是,顧莫臣儼然一副興趣寥寥了。
是啊,說再多,似乎也並不能改變她殘疾的現實,索性就把剩下的話都吞進了肚子裡。
顧莫臣想說點什麼,可一時間像得了失語症。
他從來沒想過,第一次覺得有點動心的女孩,會是一個雙耳失聰的人,理智告訴他,這絕對不是他需要的,就此打住吧。
可是,心情就像是好不容易發現了金礦的淘金者,驚喜過後卻被告知那只是硫鐵礦,失落又不甘。
這時,“嘀嘀”一聲,門鎖開了,外面傳來陳姨和小北的聲音,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
小北蹬蹬地跑進屋,見到飯桌上的顧莫臣和譚蔓,似乎很驚喜,笑著跑過來,爬上桌邊的椅子:“哥哥和蔓蔓在家?!”
這時,陳姨拎著菜跟著走進來,看見兩人這個時間,正在喝粥,驚訝萬分,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了幾遍,似乎要看出個究竟來。
“陳姨,今晚做小北的晚餐就好了。”顧莫臣聲音很淡,沒什麼表情。
“顧先生和蔓蔓都也在家啊,你們都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