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雄孔雀面對雌孔雀的時候是會開屏的。”
“那也是因為雄孔雀在求偶啊!”
譚蔓眨了眨眼,覺得自己說這話好像有點太導向性了些,但對方表現的很平靜,只是笑著點頭,表情讓人摸不著頭腦,只不過,好像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兩人之間添了些什麼。
譚蔓低下頭洋裝淡定地喝湯,順手把垂下來的頭髮撇在耳後。
顧莫臣應該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她的耳朵,白皙小巧,不由得又想起陳銳曾經發給自己的照片。
“介不介意,跟我說說你耳朵的事?”譚蔓倏地抬頭,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是怎麼受傷的?”
“我說過,車禍創傷。”譚蔓重新把耳後的頭髮撥下來,理了理,她不太想在他面前談論這個,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藏在她心底的那份倔強和傲骨吧。
顧莫臣自然看出了她的表情變化,可是,如果兩人想有進一步的發展,他必須要先更瞭解她。
“當時,是因為傷到了腦子嗎?”
她遲疑了兩秒:“當時發生了爆炸,大概是被震的,加上醒來之後,聽到媽媽去世的噩耗,加劇了病情,左耳就徹底聽不見了。”
“抱歉!”
他說得很冷靜,不過譚蔓好像從他眼底看到了一絲心疼。
她輕笑一聲:“怎麼感覺這畫面似曾相識?”
“我們也算是同命相憐。”顧莫臣的視線移開了,苦笑道,“不過你比我幸運多了,悲劇發生的時候,你還有人可以依靠,而我卻莫名其妙多了一個人,需要依靠我。”
譚蔓吸了一口氣,在這一下子有點沉重的氛圍裡,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醫生說,現在就是最好的狀態了嗎?”他又問。
“一開始那幾年,爸爸帶著我去了好多醫院,看了好多醫生,就現在的技術來說,不會惡化,就是最好的狀態。”
“一直戴助聽器,耳朵會不會難受?”
“就像近視眼的人戴著眼鏡,總會有不方便的時候,但總比聽不見好受。”她笑笑。
他清了清嗓子:“其實你不說,我還真發覺不了。”
“一直以來,我都把它當成秘密,鮮少告訴別人,尤其來到上海之後,知道的人更是屈指可數,不是覺得丟人,而是因為我覺得,它對我生活的影響小之又小,它帶來的困難,都是我可以承受和克服的範圍,我完全沒有必要告訴別人,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對於顧律師你,我也本可以瞞著不說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覺得告訴你會比較好。”
其實譚蔓心裡很清楚,為什麼要告訴他,那是因為喜歡他啊,她想光明磊落地出現在他面前,沒有一點隱瞞和謊言。
顧莫臣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甚至難得地露出了潔白整齊的牙齒,笑容裡和煦的味道,讓人差點以為到了春天。
“你為什麼笑?”她尷尬地皺起眉頭。
“因為……”因為覺得終於沒有輸給米森了,至少我也成了你袒露心聲的人之一,“因為覺得你是個誠實的好孩子。”
譚蔓聞言,朝他翻了個白眼:“什麼啊!”
顧莫臣眼底的笑意繼續加深著:“真的,我喜歡誠實的人!”
雖然明知他口裡的喜歡是個泛指,但譚蔓還是不爭氣地心跳加速起來。
“那,你會……”介意我嗎,她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因為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