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上泉村的時候,天都擦黑了。直接來到雲朵家,見雲朵媽媽和蘇描正在做飯,雲虎也在燒火。
“拓拓來了,繼英怎麼樣?”雲朵的媽媽叫雲錦,不但名字好聽長得也非常漂亮,這也很好理解,要不怎麼生得出來小仙女般的女兒。蘇拓經常慶幸雲朵相貌隨媽,雲虎的五大三粗的體型是隨了他爸。
“嬸子在呢,我媽需要住院。”
“住院呀,病很嚴得嗎?”
“不重,就是以前幹活太多,累壞了身體,需要休息調養。”
“誰說不是,繼英為了拉扯你們,做活都不要命……你現在長大了也能掙錢,得讓你媽好好享享清福。”
“那是應該的。”
“你媽住院讓朵兒伺候就行,這是她的分內的事,如果她什麼地方做得不好,你儘管罵她……但是不能動手啊,否則我要你好看。”
“看您說的,我可捨不得,呃,我得找我叔說點事。”
“你這話我愛聽,去吧,你叔正發愁呢,你去開導開導他,廠子黃了算個屁事,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
蘇拓一溜煙地跑了,這個未來丈母孃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柱子叔,我嬸讓我來開導開導您。”
“哼,老孃們懂個屁,就知道瞎嚷嚷。”
“嚯,雲大柱,長本事了。”雲錦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雲大柱的顯然話被她聽到了,她摘掉粗布圍裙,撣了一下旁邊的大石頭,坐了上去盯著雲大柱看。雲大柱心裡憋悶,剛想痛快一下嘴,沒想到就被抓了個現行,尷尬得不行。
蘇拓知道他們家一直雲錦說了算,也不意外,說道:“嬸子,柱子叔以後有什麼打算。”
“他就會擺弄石頭,換個雕塑廠唄。”
雲大柱抱著竹筒水煙,失落地說到:“雕塑廠就別想了,這幾年來陸陸續續地關張。只有咱們鎮上的兩家在強撐著,現在這兩家也關了,也就是說全縣都沒有雕塑廠了。”
雲錦沒想到事情變成這樣,驚訝道:“這可怎麼辦?咱家全靠你鑿石頭過活……”
“這活計你就別想了,不光是我,我那十多個老夥計都在發愁。唉,實在不行,就回山裡採石,算是迴歸老本行了。”
“不行,那活太累,年輕時都受不了,現在一大把年紀更不行。要不就按拓拓說的,你開個雕塑廠……”
“我知道蘇拓想掏錢,但不是這個理,做人就得講理。還是那句話,如果他和朵兒結婚後,我花他的錢,有底氣,現在不行。”
蘇拓說道:“沒事的,錢算我借給您的。”
“這更是屁話,我借你的錢開廠子,如果賠了你會找我要?要我也沒有,那時候就變成我坑你的錢,沒這個理。”
蘇拓真服了這個老頑固,您如果真那麼有原則,怎麼還要不斷地接濟我們家?現在我有點錢了想回報都不行,口口聲聲說自己和雲朵的事成了才能接受。嗯?這柱子叔意有所指啊,想不到老實人也會耍點小心思。蘇拓想到了此節,不敢再接話。
“廠子沒了,去採石我還真幹不動了,現在似乎只有開個小雕塑廠才是出路,這樣還能照顧到我那批老夥計。至於死活不要蘇拓的錢,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錢,我有……”
院裡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