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已經不對宋溫言報什麼希望了。”虎王宋念放聲狂笑道“可你為何而怒?哈哈哈哈哈!”
在斬斷宋念一條手臂過後,獸皇也恢復了冷靜,他沉默著看向這個和他爭鬥了半生的對手,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周平天賦異稟又如何,他受到天下庇佑又如何,現在不還是被宋溫言打敗了嗎?”
現在宋唸的心中只有說不盡的暢快,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可能在自己死之前知道自己親手調教出來的後輩贏過他的宿敵,這世間還有比這更暢快的事兒嗎?
“今日周平吃了敗仗,那也是他活該,宋溫言畢竟是三重玄境的修仙者,現在贏過周平又如何?”獸皇冷靜地說道“當年在萬獸平原戰場上週平贏過宋溫言一次,現在他們不過是打平而已,你又何必這麼激動?”
誰知虎王宋念收斂起了笑意,眼神冰冷地盯著獸皇說道“是嗎?現在究竟是我在激動還是你在激動呢?”
周平在這一戰中告負其實是出乎獸皇意料的,原本他以為周平只要一直在軍中,那就算宋溫言再怎麼強大也絕對不敢光明正大地對他出手,可這小子卻偏偏衝動地獨自出去追殺敵人,說起來,終究還是他不夠小心,還是他太年輕了。
“他雖然已經很優秀了,但還不夠,還遠遠不夠。”獸皇冷冷道“不怕告訴你,就在剛剛宋溫言出手廢掉了周平的魂種,雖然因為我的震懾他不敢直接殺掉周平,可廢掉一個修仙者的魂種比殺掉他還要狠,可你知道我為什麼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憤怒嗎?”
此言一出就是宋念也有些震驚,他原本以為宋溫言只是將周平打敗了,沒想到這小傢伙居然真的這麼狠,敢直接廢掉周平的魂種,這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他真給廢掉了?”宋念瞪大了眼睛問道。
獸皇緩緩點了點頭,承認了周平已經被廢掉的事實,不過看他的表情似乎並沒有對此事表現出太過強烈的憤怒,如果周平真的徹底被廢掉,以後再也不能以一個修仙者的身份出現在戰場上,那獸皇絕對不會僅僅砍掉宋念一個胳膊這麼簡單的,就算是把宋念五馬分屍然後跑到戰場上將宋溫言活剮了也絕對不過分。
別人不知道,可宋唸對眼前這個男人可是極為了解的,他是絕對能做出這種事兒的,要是真把他惹急了,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宋溫言,就算是大唐皇朝的皇帝他都能到長安城給搏殺了,這樣一個屹立於世界之巔的男人若是真的發起怒來可是極為可怕的。
“你遠比我想象的要冷靜啊。”宋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自己被斬斷的手臂,微笑著說道“看樣子周平應該還有別的後手吧,要是他真的被廢了,你肯定會把我活活剮了的,不是嗎?”
獸皇並沒有回答他,只是眼神冷漠地看向了遠方,周平被廢掉的魂種的確不是沒有辦法復原,只是……
“這場算是你贏了。”獸皇冷淡地說道“我可以在他第一次失敗的時候保住他的性命,但這並不代表我要一輩子都庇護他,若是他下一場也輸了,那就算宋溫言真的要殺了他我也無話可說。”
“哈哈哈哈。”宋念放聲大笑到道“別逗了,我太瞭解你了,你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宋溫言活下去的,要不是你想用他來磨鍊周平,恐怕你早就把他解決掉了,不是嗎?”
“當初你搶了宋溫言的機緣傳承,你絕對不會讓他繼續活下去的,因為沒有人比你更清楚,那份傳承從來不屬於你,而是屬於宋溫言!”
“世間萬事皆講究一個成王敗寇,誰贏了,誰說的就是對的,不是嗎?”獸皇露出一口白牙,看的宋念渾身顫抖不止。
“你當初贏了我,讓我家破人亡,現在我贏了你,把你和你的族群當成一群玩物一樣捏在手心裡,這很公平,不是嗎?”
獸皇說起自己家破人亡的過往眼中並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冷靜地讓宋念莫名地感覺到恐懼。
“一個獸族虎王,一個人族戰神,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有機會一定要這兩個人後半生都生不如死,現在算是完成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我想交給他來親手完成。”獸皇朝宋念挑了挑眉毛。輕笑道“畢竟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仇,也有他一半,不是嗎?”
宋念愣了一下,旋即看著這個已經站在世間最頂端的男人喃喃道“該是如此,當是如此……”
在出手廢掉周平之後,宋溫言也漸漸冷靜了下來,他不殺周平有兩個原因,一方面是因為他內心深處已經將周平當成了自己的朋友,一時之間不忍下手;另一方面則是獸皇對他的威脅,就算他再想除掉這個宿敵,在那個時候他也不得不要為自己的族群考慮,他不能為自己的一己私利而讓整個虎族陷入危機之中。
此時周平渾身浴血,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魂種破碎對大多數修仙者來說是致命的,但由於周平靈魂有著英靈力量守護,肉身在五種極致力量和兩種超級玄氣的滋養下達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地步,所以魂種破碎並不能給周平帶來生命危險。
現在讓宋溫言為難的是要如何處理周平,首先自己肯定不能放任他死在這裡,否則這根直接殺了他沒有區別,可自己現在難道還要繼續將他帶回人族嗎?
其實宋溫言是有私心的,若是他將周平帶回了獸族大軍中,那他經營近兩年的身份可能就要暴露了,而一旦暴露了身份,那也就代表著他此生將再無望見到林琳。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宋溫言現在似乎陷入了一個誤區之中,今日之事不管他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他日後恐怕都會後悔,可那又怎麼辦呢?現在的他不過是獸皇佈局中的一顆棋子而已,或許他這顆棋子很重要,但卻並不是不可或缺,甚至可以說獸皇早晚會除掉他的,在這種精神壓力和桎梏之下的宋溫言還要時刻想著要如何保護自己的族群,可以想象他的心理肯定有著諸多的怨懟和不甘。
可那又能如何,他又能怎樣?他沒有實力保護自己的族群,沒有資格和獸族那位至尊皇者叫板,那他就只能是一顆棋子,這個世道就是這麼不講道理,又或者說……拳頭是這個天下最大的道理!
“其實咱們倆也挺像的。”宋溫言看著躺在地上的周平搖頭輕嘆道“從前的我們都沒有為自己活過,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