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睜開雙眼,發覺自己竟然身處一片虛無的白霧之中。
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背,又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驚訝地發現身上的傷口此時居然全部都消失了。
“這裡究竟是哪裡?我是死了嗎?”周平苦澀地笑了笑,無奈地坐白霧之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他撫摸著身旁的白霧,你別說,這玩意兒居然還挺像至陽玄氣的,唯一的不同便是此處的白霧沒有至陽玄氣那般灼熱。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一陣悠揚的口琴聲從遠方傳入了他的耳中,周平眼神迷茫地抬起了頭看向了白霧深處。
“為什麼,這口琴聲為何如此熟悉?”周平撓了撓腦袋,皺著眉頭說道“我到底是在哪裡聽過這口琴聲?”
滿心疑惑地周平順著口琴聲向白霧深處走了進去,可是當他到達白霧的盡頭時,一個熟悉的面孔竟出現在了他眼前。
一個身披鐵甲的老頭子坐在門檻上,輕輕磕了磕自己的菸袋鍋子,笑著朝周平招了招手。
就在周平想要走上前去的時候,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孩兒穿過了他的身體緩緩地走到了老菸袋旁邊,看著小男孩兒手中的口琴,周平如一座雕塑般愣在了原地。
這孩子是我?老菸袋是聽了我的口琴聲才送了我一個饅頭的嗎?
周平駭然發現,自己竟然缺失了一部分記憶,他只記得老菸袋施捨給他的饅頭,但對於口琴和這段旋律此時竟全部已經忘得一乾二淨!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忘記自己會吹口琴?”周平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突然意識到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那個口琴到哪裡去了,周平為何會對於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證明自己身份之物的去向一無所知?
就在周平皺眉沉思之際,眼前的景象漸漸化作一團白霧消失在了他的面前,似乎這段被周平塵封的記憶在此時出現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重新回憶起到這個口琴和這段旋律的存在。
還沒等周平反應過來,他的身上便傳來了陣陣劇痛,原本明亮的視野此時也漸漸變得模糊。
“唔……”躺在炕上的周平呻吟了一聲,在劇烈的疼痛之下緩緩睜開了自己的左眼。
隨著意識的漸漸迴歸,疼痛感越來越強烈,不過對於周平來說,這比起被海水浸泡傷口的折磨已經好上太多了。
“你醒啦!”黑娃聽到周平的聲音立刻坐到了他的身邊,驚喜地高喊道“爺爺!您快過來看看!他醒了唉!”
周平醒來看到黑娃坐在他身旁,強忍著乾澀從喉嚨中擠出了一個字“水……”
黑娃聽到他的話立刻起身從水缸裡舀了一瓢水,周平咕嘟咕嘟地一飲而盡後,來到周平身前的老漁夫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周平,小心翼翼地問道“您現在感覺怎麼樣?要我替您叫郎中來嗎?”
喝了些水,周平也終於恢復了一些力氣,他朝著老漁夫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必勞煩,我很快就可恢復過來,不必請郎中來。”
老漁夫見周平言語恭謙,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放了下來,一老一小很快便攀談了起來。
周平很快便得知,老漁夫姓於,鎮子裡的人都叫他於伯,他的孫子叫黑娃,周平是兩人在打漁歸家的途中在海上救下來的。
得知這一切的周平抿了抿髮白的嘴唇,感激地說道“若不是承蒙於伯搭救,恐怕我現在已經是海上的一具浮屍了,您的救命之恩周平記下了,日後定將報答。”
說著,周平強忍住背後傷口的疼痛微微向於伯欠了欠身,然後緊緊握住了於伯的手。
“不必如此。”於伯朝周平呵呵一笑,說道“人生在世誰都會碰到點難處,出海打漁這麼多年,見到有人落海求救我老於咋說也都會幫上一把,總沒有看著一個大活人淹死在海里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