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整個青州城籠罩在黑暗當中,天空幾朵流雲,不見月亮,風高夜黑,正適合殺人。
楚無極坐在小二樓上燒了一壺熱茶,旁邊坐著常盈,已經不再覺得渾身發冷,昨夜睡了一覺,這風寒卻是真的好了,
就連常盈也是不住的嘀咕兩句,“驚覺的確是長大了,昨天幫著捏了捏腳,又吃了一粒黑乎乎的丹藥,這病卻是真的好了。”
楚無極美美的喝了一口茶水,幫著媳婦也是倒了一杯推了過去,“現在那些小輩應該都去參加會武了吧,就連院子裡的驚文與驚武也是下午時候出了院子了,還有那凌武宗的一些弟子們。”
常盈端起茶杯噎了一口,苦笑著說道,“你本想去送,那便去送,怎麼與自己兒子又不好說話了。”
楚無極呲牙笑道,“送個屁,只不過是去參加一個小小會武還要大人如何叮嚀啊,我兒子嘛自然是抗揍的很,自小就被院子裡的驚文他們那些不長眼睛的孩子暴揍,你見過那孩子哪一次是哭咧咧回來的,楚驚覺的性子我是瞭解的,那小子不記隔夜仇。”
常盈很是不給面子的說道,“那也沒有你揍的狠,鐵面可是說過,在那天寒山上你一腳就能把驚覺踹的飛出去,你可的確是個狠心的父親。”
楚無極連忙奔了出來又是給常盈捏捏肩膀,又是幫著揉揉胳膊的,心中卻是罵著那個沒輕沒重瞎打小報告的鐵面來,尋思這到時候一定要讓鐵面長些記性才好,慈母多敗兒的道理可又不能與媳婦說,
也只好瞎樂呵,隨口說道,“我打兒子那是有輕重的,我兒子我自然是心疼的,可是既然要想入了武道的大門,那就要先學會捱揍,要不然怎麼出門揍別人,世上武夫哪一個是講道理的,拳頭不硬,刀法不中,那要如何混跡這個世道。”
常盈只是唉聲嘆氣,再不說話,
楚無極幫著捏了一會肩膀,又去屋裡取出一疊花生米,一壺酒來,坐下來美美的喝酒,只是他喝著酒水,卻是莫名之中有種心緒不寧來,往視窗處望了望,外面寂靜的很,只是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冒出心中不安的想法來了。
城外中軍大帳內,韓禮仰躺在虎皮椅子上面,不住的下著命令,下面地上跪著一個一身鎧甲的武士,
“報大人,顏回統領已經帶著兩千鐵浮屠去了城內,至於中州軍更是前往策應,除了駐紮在山道之中,佔據了出城的要道的三千將士之外,其他的不管是步軍、弓弩手全都進了青州城。”
韓禮揮了揮手,說道,“大帳四周不要留一兵一卒,全部派去青州城,記住,要團團圍住胭脂坊,今夜凡是反抗之人不管是男女老少,全部殺掉,青龍朝的律法是時候立立威了,不管死傷如何,一定要拿下宋驚鴻的首級來,違者行軍法,去吧。”
那名一身鎧甲的軍人趕忙後撤出來,一匹駿馬嗖的一聲往青州城奔去。
韓禮搖搖晃晃的從椅子上站了起身,右臂用力已經甩開手上的酒葫蘆,呲牙笑道,“這酒真是好東西吶,難怪莽夫們都喜歡喝,就是有些暈,今夜霧氣繚繞,的確是適合廝殺,只是不知道那宋驚鴻到底能不能伏法,哈哈,說來好笑,到底給那宋驚鴻定的什麼罪名,卻又是說不清楚,青龍朝吶,當年佔據那一匹青龍的氣運就能佔據天下大好河山百多年,的確是狠辣無情。”
他一步三搖的走出大帳,帳外人影攢動,不少駐紮在此的浮屠軍已經整齊劃一的往青州城奔去。
原本出現在青州城後山甬道外的韓禮竟然出現在中軍大帳,的確是匪夷所思,韓禮揹著雙手,只是一個呼吸之間,整個人影已經是消逝在原地。
楚家大院的四周一群黑影,那馬鼻子馬嘴綁縛著,只是留了出氣的口,馬上更是坐著一身重甲的騎兵,一個個影藏的黑暗當中,
今夜青州城各個人家卻是沒有一戶掌燈的,今天白日裡已經從刺史府上下來命令,今夜任何住家不許掌燈,聽見任何聲響不得外出,否則以律法懲之。
屋脊上坐著一個人影,注視著院子裡影影綽綽的幾個人影,不多時已經轉身離去,往胭脂坊方向狂奔而去,
郭侍人雙腳不住的踩踏在屋脊之上,卻是發不出一絲聲響來,那宋常盈的腦袋就交給旁人,他自不會放下身段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娘們出手,雖說他郭侍人是出了名的出手狠辣,卻不屑於此,他只是對於那宋驚鴻要是面對上千騎兵圍困,要如何衝出大是感興趣,這才匆忙前來觀禮,宋驚鴻手上到底是如何修為,他不敢下斷定,
就連那宋泰當初斥問自己,他郭侍人也是含糊的說了一句,武道小宗師,要不然那宋泰能調動中州軍各有步軍弓弩兵五千趕往青州城麼,這其中的私下裡的齷齪勾當他司禮監大總管可不理會,八王爺既然對一個野種動兵,說不得也是上面同意的吧,
可是郭侍人依然是有些心中瞧不上眼,嘿嘿冷笑,只是幾千軍罷了,卻是又有些小瞧了世間武夫了,他只是好奇那宋驚鴻到底能殺的了多少,
要是把郭侍人當成是慈悲胸懷的好漢那又是大錯特錯了,雖說從一個閹人做到了司禮監的大總管,手上更是捏著皇城裡一眾小太監的命運,可是說到底,這郭侍人自打入了武道了,卻是隻把自己當成一個武夫看待,
他自然是瞧不起那每每傳出惡名做出惡事的韓禮,對那個不僅是醜陋嘴臉,手段也是下流無恥的韓禮瞧不上眼,多少次心中殺機頓起,一次次的忍耐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