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李普賢也覺得渾身難受的緊,抬起頭瞧了瞧那天上烏黑黑的灰煙,又冷不丁的打了個哈欠,正在他抬頭的時候卻瞧見了那從頭頂上飛過去的兩道人影,
驚的李普賢站定在原地好半晌,這才給下人的聲音打斷了思緒,“大人,那前頭站著的可是浮屠騎兵,咱們要不要上前打聲招呼。”
那下人說的是一隊騎兵,就站在胭脂坊大門外,整齊劃一,卻不曾有人下馬,更別提進去救火,
韓齊城坐在馬上,用袖口捂著鼻子,他的後身有些冒涼汗,心底卻是大喜,因為剛才從胭脂坊奔出來的十幾匹遊騎兵,一個個的卻是渾身浴血,更是抱出來了那顏回的屍身,腦袋給人一劍削掉了,就連你副身子也是在泥土裡面挖出來的,右腿更是粉碎變形,一股子腐臭燻的韓齊城心中煩躁異常,
顏回死了,他自然是欣喜,以後他韓齊城也能往前邁上那麼一小步,以後自己就是韓統領了,兔死狐悲的心情他是沒有的,
可是令他膽顫心驚的是,原本給顏回帶過來的幾千遊騎兵,此時也是損傷過半,除了派往楚家府上的那一隊人馬,再加上自己帶去後山給那青州會武維持秩序的幾百人,單單是這胭脂坊裡面,死去的遊騎兵就已經不下八百多人,
好些個更是直接就葬身在了那木樓裡面,聽那些個身上帶傷的騎兵所言,這胭脂坊裡面他們這一隊人馬面對的就不是正常人,人家一劍下去,包括咱們座下的浮屠馬在內,十幾個鮮活生命轉瞬即逝,滿地的屍體,也僅僅是一劍,
那些個原本性格磨鍊的也算堅韌的遊騎兵們,一學起來在那院子裡面給那個白衣男子屠殺的慘狀,一個個也是止不住的流眼淚,好些個相處多年的夥伴,一下子也都葬身在了這胭脂坊裡面了,何止是一個顏統領大人了,
當然了,顏統領死的更叫慘,給人一掌拍進了泥土裡面,動彈不得,又是一劍,腦袋飛起,說著話,還瞧了瞧地上放著的顏回死不瞑目的腦瓜子,
韓齊城下了馬,大手一揮,“把顏統領的屍首收好,你們這隊人馬都去一旁歇息好了。”
等他一轉身已經是瞧見了青州城刺史大人就站在幾步遠的位置上,冷冷的瞧著自己,這韓齊城連忙施禮,
可李普賢也僅僅是一句話,“去救火救人,呆在這大門口聞那黑煙滾滾的,舒服?”
說完話已經是走進了胭脂坊,現如今已經是一座廢墟般的存在,可他才邁進來,卻是心中掛念起了宋瓷,交待了下人們好生救人,回頭就扯過來一匹浮屠馬,翻身而上,又往刺史府上奔去,剛才他的確是瞧見了那個給那些個遊騎兵抱在懷裡的顏回的屍身了,他猛的就很噁心,心更是揪揪在一起,他突然想起了宋瓷那小丫頭,不知道這會那丫頭睡了沒睡,府上尋不見何太痴的人影,少甫也不在家,他不再去望那胭脂坊好大一片黑煙,此時他就想知道宋瓷睡沒睡安穩,馬鞭揮打,整個人已經是飛奔出去。
韓齊城望了望那個乾瘦乾瘦的刺史大人的背影,搖了搖頭,整隊進入胭脂坊,救火,救人吧。
胭脂坊裡面早沒有了之前的景象了,就連那滿地的青石板此時也是一應的堆在一旁,滿地溝壑,更有口徑丈許寬的空洞,不下十個,你洞中卻是已經到蓄了好些水,
這裡地處青陽河進入青州城內河位置,自然是低窪地段,眼下院子裡好些個深洞,又是冒水,這救火可是便利的多了。
胭脂坊大門口原本有做牌坊閣樓,此時也是倒塌的一塌糊塗,距離閣樓幾丈遠的你棵粗大樹枝上,就連那韓禮的身影也是消失不見,
大院裡頭,僅僅是留存了那麼一棟儲存完整的金甫樓,可是那樓上屋脊上原本呆坐著的大紅狍子郭侍人也是不見蹤影,
這兩個人此時卻是站在了一起,韓禮依然佝僂著腰板,滿臉卻是氣機流轉非常,瞧的郭侍人也是低聲笑道,“怎麼,韓大人,那何太痴死了,你倒是撿了個大便宜,就連這武道修為也是往上邁進了一步,可喜可賀呀。”
韓禮也不去瞧郭侍人,他倒是見慣了這個老太監的冷眼言語,桀桀笑道,“原本也是老朽的福報,你當我韓禮當年為何會同意青龍朝要親手給那劍聖何太痴種下一道逆生咒,還不是為了等到那何老怪物身死,他那一身氣運,能返回我身的也不過一兩成,可那也是我韓禮這麼多年因為那逆生咒武道不得寸進的堅持,如今何太痴終於是死了,你倒是有心就去與王爺可喜可賀吧,我韓禮依然喜歡去尋快樂,有沒有這點修為,對付你一個廢人,沒甚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