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驚覺接過那個酒葫蘆,晃悠了一下,裡面尚餘好些,這幽州十里香啊,也快喝光了,之前給了那個大鬍子高飛一壺,這會又掏出一壺,自己乾坤袋子裡面可是沒有了,也不知道楊平最近忙不忙,與那花雕酒比起來,好像就是更加辣一點吧,
喝不明白,卻隨著別人的說法去慢慢品,酒不好品啊,就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覺得好喝!
楚驚覺仰頭學著何太痴剛才的樣子,那酒跟線一般垂下去,直澆在喉嚨上,他只張大嘴一滴不剩的全然吞進腹中,
直把何太痴瞧的也是出了會神,豪邁當如此!頂天大丈夫!
驚覺一口飲盡壺中酒,哈哈笑道,“那禪一和尚說了,修行修的就是苦行僧,至於是不是你口中雖說的那個禪字,他倒是沒說。“
何太痴雙手攏在袖中,隨口問道,“你口中的那個禪一和尚是不是不穿鞋?”
這一句問出來,直把楚驚覺給問蒙了,回憶了好半響,笑著回道,“對呀,對呀,禪一的確是沒有穿鞋,光著一雙大腳,黑乎乎的,也不知道那山路是否硌腳吶。”
何太痴站起身望向東方,
“不錯,世上要說不穿鞋的和尚無非兩人,一個叫渡劫,另一個就是那禪一和尚,苦行苦行苦行僧人,禪一這麼多年還是沒有學會穿鞋麼,到底是心中苦,還是腳底更苦,我也搞不懂了,不過那禪一小和尚說的不錯,修行與苦行僧也差不太多,至於是不是禪這個字,那要等上了法華寺才能理清楚吶。”
楚驚覺卻是滿不在乎的說道,“總之我是不喜歡去做和尚,至於穿不穿鞋,還是腳說了算。”
何太痴聽了這孩子的話,卻是好像頓悟一般,好半響又坐到了那案子旁的椅子上,默默不語,
楚驚覺以為是何先生又想喝酒了,就追著說道,“到時候我讓楊平過來給你送酒,雖說比不得那糧食釀造的,不過味道卻是不錯的,還有,大何,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不自己回劍聖門呢?”
何太痴哈哈一笑,“我與一個人曾經有過協議,有生之年不回去了,倒是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啊,希望你能答應我,也算是幫幫忙。“
楚驚覺還沒有聽這何太痴口中的忙到底是什麼,就滿口答應著,“一定幫!”
何太痴神采飛揚的說道,“他年要是我死了,我是說如果,如果屍身還在的話,希望你能幫著送到劍聖門,葬在宗門山上就成。”
他自然是沒有說出當年與那餘慶帝的協議,有生之年不回劍聖門,否則的話,那滿門後生,不管是老的小的一併以天魔宗餘孽論處,
何太痴不想回去瞧一瞧麼,多少年了啊,山上人還認得自己這個曾經的故人麼,說起來有些慚愧,自己都有些恍惚了,記不得好多人了。
楚驚覺聽了何太痴的話,說不得心中有些傷感,鼻子有些酸楚,他眨了眨眼睛,直把胸脯也拍的砰砰響,小手指伸在桌子上面,真氣所致,全力寫出來一個“信”字,
“他年你若身死,我楚驚覺在此發誓,一定會帶你回到劍聖門,還要挑那山上最高處,我楚驚覺說到做到!”
這幾句說出來,可不僅僅是豪邁之語,
一個看不出來年歲大小的劍聖何太痴,一個是十幾歲的少年楚驚覺,他今天答應何太痴的事情,卻不想以後會遇見千辛萬苦,他當年也不會想到,這個事情如此的難。
何太痴在聽了這孩子的話之後,好似鬱結於心中的一個好多年的想法有了下言,他從沒奢求劍聖門門人能夠下山接自己上山,他不敢奢求,何太痴本身已經對不起劍聖門祖先,無言面對,這麼些年來,依然是惴惴不安,
或許山上的那些人都是恨自己的吧,劍聖門百多年來的大罪人,有何臉面魂歸故鄉呢,那個曾經仗劍瀟灑浪跡江湖的一代劍聖,卻是覺得自己沒臉,死了就厚一點了吧。
何太痴默默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有些悲哀的感覺,這個傢伙與自己也不過是因為少甫才認得,驚覺這個孩子卻是個好孩子,自己沒有臉面回山上,到了卻要與一個孩子相求,的確是天大的諷刺吶,
他與這小子不是師徒,自己對他另眼相看的時候,當時也無非是因為那個扳指,故人的弟子而已,只是好心想讓他替自己走一遭劍聖門,其實也是在坑害那本已經歸於平靜中的宗門吧,這小子可是天魔神君的第一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