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大陸上,多的是覺醒的海魔後裔,成千上百的魔都被妖魔王召呼至魔城樓外的結印內,洛青直接說明來意,白鳶越聽越是心驚,神色變幻自是沒逃不過洛青的眼睛。
洛青揮揮手洗去了眾魔的記憶,遣散他們,獨留下這位鮫魔的後裔。
“拜見妖魔王,小魔是姬家家臣白鳶,你所尋的女子,應該是姬家闕雲的妖主葉寶樂。”白鳶低頭行禮老實的交待。
“對,就是她,她現在在何處?闕雲又是如何斬斷法則的,你細細說來,不得有半分虛言。”洛青可是聽說過魔裔的愚忠,只能拿出妖魔王的氣勢迫他說真話。
“白鳶不敢,葉寶樂已是小魔的命主,對她的親人,自是知無不言,三年前,家叔白越得天道指點,受姬家主母所託去人界帶回了妖主和魔果,闕雲想借上古魔藥斬斷法則,於是讓妖主修魔力築魔心,不曾想她竟身攜天火,與魔心相斥,在天火焚體時,她借用天火斬斷了法則,封印闕雲的記憶,她自己則化成了火繭墜入了地下河中,一直到現在都無半點訊息。”白鳶沒有詳說過程,不想加深兩族的仇怨。
“快帶我去看看她。”洛青又氣又急,極力的忍住怒火。
鯨骨院地下河裡,冰層一直不曾消融,熔岩倒是消退了少,連洛青也沒法越過熔岩探查到裡面的情況,只願這未曾謀面的姐姐,能吉人天相,早日透過這極苦極痛的天火歷練。
“白鳶,這是妖魔血,若此處有異動,一定要第一時間注入魔力通知於我,守好你的命主,日後必有重謝。”洛青再看了眼這奇異的冰中焰,就苦嘆一聲離開了魔城。
白鳶也沒想到葉寶樂竟是海妖與桀驁的孩子,是妖魔王的姐姐,就像白越所說,風鴻並沒有放下過往,所以隱瞞了天火不說,還隱瞞了妖主的身世。
闕云為了成魔王,傷害了妖主,開罪了海魔王,能否越過魔海成就魔族萬年大計,兜兜轉轉還是要看妖主破冰後的態度,真是逃不開的因果啊。
闕雲幾次想尋洛青商議渡海之事,都被攔下了,這前後迥異的態度,讓闕雲鬱悶不已,只能回到魔城接管魔域後,再作打算。
召集萬魔點將時,竟遍尋不到摯友白鳶,闕雲帶著疑問回了鯨骨院,白鳶此時也等著他。
“白鳶,你為何沒來點將臺?”
“魔王,我已尋得命主,抱歉不能跟隨於你了。”
“世上的魔王除了我,就是妖魔王,你想回魔海?”闕雲甚是不解,當初的好鬥的鮫魔群可是忍受極大的痛苦,背棄魔海,化尾為腿,只為成為大魔麾下大將。
“你的妖主失去了伴生魔,總該還一個給她,實不相瞞,我三年前情根初現,用三年時間去感悟,確定葉寶樂就是我的命主。”白鳶終於說出來了,心裡瞬時輕快了許多。
“白鳶,你勸我莫再留戀,自己再取而代之,這是什麼道理?再說寶樂還會願意接受魔麼?”闕雲心有不快,白鳶竟敢奢求他都不敢奢求的妖主。
“我有一世的時間追隨命主,不求擁有,只求時刻陪伴她左右。現在你該擔心的是海魔,妖魔王洛青根據天火與海妖封印,認定葉寶樂就是海妖與桀驁之女,也就是他的姐姐,現下兩族已結下仇怨,勢必會影響魔族出征,你還是早作打算得好。”事關魔族大事,白鳶也不隱瞞。
這確是眼下最棘手的問題,若與海魔交惡,憑他一己之力,根本無法率領眾魔渡過魔海,後面的伏妖擒妖計劃都將無法展開。
“葉寶樂失去蹤跡,無處可尋,難道魔族數萬年的等待,又將是一場空麼?”闕雲覺得這是一個死局。
“我在此地等她,白越在人界等她,終會回來的。”白鳶安慰道。
“那眼下,也別無他法,只能點將練兵,等待她歸。”闕雲自成王以來,留不住祖母,尋不到妖主,現在又無法實現抱負,深覺無力。
闕雲帶著魔軍去了魔域的魔窟,此處是萬年前魔拾火種,粹練魔體的地方,現在剛好可以用來練兵。
白鳶哪裡也沒去,鯨骨院外圍密佈著闕雲的眼線,看來是不相信他生情根的說法,又怕他暗投魔海,不能為己用,只能這般防備,他能理解,可仍覺得心涼,闕雲果然是天生的王者。
夜晚,白鳶會守在地下河,午夜時分冰焰總是最活躍,湧動拍打著冰層,好像隨時會破冰而出一樣,他總是翹首以待又失望嘆息,只能對著冰焰自顧自的說著話。
“寶樂,魔王這個月又得了幾員善戰的海魔,據說比我們魔裔實力強悍得多,妖魔之戰,該會何等的慘烈?”
“寶樂,這已經是你沉入水下第四個年頭了,今天闕雲來找我喝酒,他問我,我這沒有性別,只有淺薄的情根的魔裔到底在奢求什麼?我沒有回答他,我想回答你,因為你是我漫漫長夜裡的唯一的明燈,我只能看到你!你是我如死水般沉寂的心湖裡活著的泉眼,我就該為你而活!”
“寶樂,洛青又偷偷來看望你了,還差點碰到闕雲,你看在這個陌生的魔域,你其實是有家人有靠山的,有父母有弟弟,不會像之前那樣,被欺騙,被逼迫,被傷害,你快醒過來吧,難道不想人界的家人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