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爾比諾公爵的面色陰晴不定,他的手放在了他的短劍上,望著身後的娼妓,彷彿正在思考著什麼。
“我能找到人送我們出去!”這句話娼妓幾乎是尖叫出來的,而它到來的是那麼及時,公爵的臉上滿是懷疑之色,但到底沒有拔出劍來:“你能?”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道兒哪。”娼妓一邊在心裡咒罵,一邊說。
烏爾比諾公爵最終是怎樣逃出博爾吉亞士兵的搜尋的,至今無人得知,有人說,他是被藏在一匹腐爛的騾子肚子裡被偽裝成皮匠的小偷送出烏爾比諾的,對此烏爾比諾公爵斷然否認,從他突然出現在曼圖亞侯爵領,他就堅持說,自己是憑藉著過人的武技與勇氣,突破了上千名博爾吉亞士兵的防線,一路賓士到曼圖亞的,他甚至說,如果不是博爾吉亞這般寡廉鮮恥,忘恩負義,他又是那樣無辜地遭到了背叛與欺騙,是一定會召集起士兵,與其決一死戰的。
對於烏爾比諾的淪陷,人們眾說紛紜,一部分傾向博爾吉亞的人認為,就如凱撒.博爾吉亞所說的,烏爾比諾夫人的暴行不可能沒有公爵的示意或是放縱,畢竟一個女人又怎麼能夠不畏懼其丈夫的權威,更何況,就算凱撒.博爾吉亞用其卑劣的手段取得了烏爾比諾,但只要他勝利了,那麼一點點小小的瑕疵也無傷大雅;另一部分人則認為,凱撒.博爾吉亞的行為無疑是破壞了他與烏爾比諾公爵之間既定的盟約,這無疑是一種下作的,令人不安的行為,因為他若是可以對烏爾比諾公爵這麼做,也可以對其他追隨他的領主這麼做。
尤其令人不快的是,在以一頂樞機主教的帽子與豐厚的年金來誘惑烏爾比諾公爵自行放棄對領地的所有權未果後,教皇亞歷山大六世那裡竟然傳出了烏爾比諾公爵是個無能之人的傳聞,也許他們是想要藉此證明烏爾比諾公爵沒有資格統治他的領地,但雪上加霜的是,正在威尼斯的烏爾比諾公爵夫人竟然說,就算不能作為妻子,她也願意作為“姐妹”與公爵相伴一生。
因此,人們在肆意嘲笑了烏爾比諾公爵後,又不免升起了兔死狐悲之感,畢竟他的今日,說不定就是他們的明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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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費拉拉的盧克拉萊西亞接到了凱撒.博爾吉亞的一封信件,信件裡得意洋洋地炫耀了他的計謀與武功,對此盧克萊西亞甚至懶得多置一詞,草草看過,就將羊皮紙摺疊起來,放在一邊。
“你不回信嗎?”費拉拉公爵的長子阿方索托著下巴問道。
盧克萊西亞搖搖頭,對於這個結果她並不意外,從聖父與凱撒給她的信裡,絲毫不提烏爾比諾公爵的事情,她就能夠猜到他們的打算了。
“我以為他們很愛你呢。”阿方索第二說。
盧克萊西亞給了他一個滿是疲倦的笑容。
“盧克萊西亞,”他問道:“你不是我經常能見到的那種傻瓜、白痴——所以,你真要永遠這樣下去嗎?”
“我沒有選擇,阿方索。”
“你有,”費拉拉公爵的長子說道:“你有,盧克萊西亞,我願意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