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遇到了一些盜匪。”盧克萊西亞平靜地說道。
公爵的長子發出一聲嗤笑:“你不用為他們遮掩,一個過於膽大的妻子,與一個過於膽小的丈夫……嘿,”他低著頭想了一會,突然說:“能讓我看看你的手嗎?”
“那很難看,殿下。”
“我是個男人,也是一個戰士。”公爵的長子堅持道。
盧克萊西亞沒再說話,而是摘下了即便換了寢衣也沒有摘下的羊絨手套,細軟的羊絨在粗糙的傷疤上拉過,留下絲絲縷縷的絨毛。公爵的長子捧起了這隻手,藉著從帷幔透過來的微弱光芒,打量著這隻傷痕累累的手。
“他們說,那個威尼斯人沒能找到你,但他的馬卻在你的馬旁邊。”
“我躲起來了,”盧克萊西亞同樣小聲說:“如果他找到我,他會殺了我。”
“因為你的哥哥掠走與殺了他的妻子。”公爵的長子說。
“這並不能肯定。”
“是啊,”公爵的長子笑了笑,“如果他找到了你,把你殺了,也一樣沒有證據或是證人。烏爾比諾公爵夫人逃走只是畏懼她的丈夫把她交給凱撒.博爾吉亞,但威尼斯人一直不願承認他們的軍官企圖謀殺你……或是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他停了一會,“那個可憐的年輕人不會再出現了是嗎?”
“我不知道。”盧克萊西亞說。
“你知道嗎?”公爵的長子說:“你還未到來前,就有無數人提醒過我,千萬不要被一個博爾吉亞迷惑,而且你的前兩任丈夫是再好也沒有過的例證,而我,我並不擔心。比起女人,我更喜歡火炮,聽著它轟隆一聲,我會熱血沸騰,而女人只會讓我感到厭煩,但你似乎並不像我以為的那個樣子。”
“您以為我會是個什麼樣子呢?”
“一個無趣的,庸俗的,柔弱但歹毒的博爾吉亞。”
“您沒說錯呢,殿下。”
“你幾乎要讓我放聲大笑了。”
“笑吧,殿下,明天他們寄給聖父的信裡準會說,您在我身上得到了最大的快樂。”
於是公爵的長子真的笑了,他沒有脫下自己的寢衣,直接睡到了盧克萊西亞身邊:“睡吧,我的新娘,我保證,他們也會說,我們一共同房了十二次或是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