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會相信約書亞嗎?他畢竟也是你的弟子。”
“別蠢了,難道導師能夠勝過父親嗎?沒人能比博爾吉亞更相信血親的力量了。”
“我不知道……”洛韋雷喃喃道:“這很危險……而且這對約書亞之後的名聲……”
“你以為我還會讓亞歷山大六世如同瑪土撒拉那樣活上九百六十九歲嗎?”皮克羅米尼不耐煩地說:“等到時機適合,約書亞當然是要回到我身邊的,做我最愛的弟子,過上幾年,等他披上紅衣,就不再會有人記得這件事情,以後,他還會繼承我的一切——我從來就不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你應該相當清楚。”
“我不能確定……”
“洛韋雷,”皮克羅米尼危險地放低了聲音:“讓該活的人活,讓該死的人死,才是我們必須去做的事情,只有我們可信的人在亞歷山大六世身邊,我們才能真正地掌握他們。”
“而且,”他說:“我們何不讓約書亞自己來選擇呢?!”他大踏步地走向房門,猛地一下就把它拉開。
約書亞站在門口,面色呈現出醉酒般的酡紅色,“我願意!”他大聲說:“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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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知道,皮克羅米尼樞機與洛韋雷樞機,這兩個原本關係就不怎麼好的傢伙,終於吵翻啦,據說與皮克羅米尼近年來最寵愛的一個弟子有關,據說那是一個洛韋雷的分支子弟——洛韋雷樞機堅持要把他接回洛韋雷家族,皮克羅米尼樞機當然不願意多年的教導就這麼打了水漂,執意不肯。
“那麼最後怎麼樣了呢?”
“還能怎麼樣?”一個閒人說:“他們鬧到了教皇那兒,聖父只得讓那個孩子自己選擇,他就選擇回了洛韋雷家族。”
“那個孩子的身份……”另一人眨著眼睛:“大概不是那麼普通吧。”
“當然,我們都知道,可憐的洛韋雷樞機,缺了兩顆‘球’。”
他們頓時心有靈犀一般地大笑起來,這些有權勢的人若是遭到災禍總是能讓人津津樂道的,“這可能是他唯一的孩子啦。”那個閒人說:“原本他倒能有更多,但……他肯定是要奪回這個孩子的。”
“我是那孩子,我也選擇回去,”之前說起洛韋雷樞機隱疾的傢伙說到:“老師能給學生的,怎麼能夠與父親給他唯一繼承人的相比呢?”
他們之後又說了些嫉妒與羨慕的話,甚至波及到了亞歷山大六世,畢竟人們都知道,他有好幾個兒子。
這幾個人沒注意到,就在他們的酒桌不遠的地方,正坐著他們的話題之一。瓦倫蒂諾公爵,凱撒.博爾吉亞聽完了他們的話,向自己計程車兵點點頭,“把他們都抓起來,”他說:“割掉他們的舌頭,一隻手,再將舌頭黏在斷手的小手指頭上。”
下了這個殘酷的命令後,凱撒.博爾吉亞若無其事地走出了酒館,他向著鮮花廣場慢慢地走去,一邊思考著約書亞的身份變化給他帶來的問題——相比起朱利奧,約書亞之前並不十分受皮克羅米尼樞機寵愛,但比起他,又要好多了,至少皮克羅米尼樞機願意教導他更為深刻與高超的內容——有關於醫術和神學的,而不是如對凱撒般的,按部就班,循途守轍。
至於約書亞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的父親,凱撒一點也不驚訝,無論如何,血緣是無法割捨的,沒有什麼能夠比血親更值得信任,而且皮克羅米尼樞機可不止約書亞一個學生,但洛韋雷樞機可就這麼一個繼承人——他都覺得洛韋雷樞機太過優柔寡斷了。
也許他應該向教皇建議一下,在梵蒂岡宮給約書亞一個職位?不管怎麼說,洛韋雷家族的勢力與錢財即便在羅馬,也是極其可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