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應該知道吧,”洛韋雷說:“他只有一個學生,珍愛的就像是他自己的兒子。”他和皮克羅米尼的交易中也涵蓋了庇護美第奇家族的一部分。
“我知道,”約書亞停了一會:“我不會改變我的想法。”
洛韋雷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孩子的任性給他帶來的煩惱,這種感覺非常新奇,但如果約書亞不願意改變他的想法,那麼他就設法改變皮克羅米尼主教的想法好了——如果無法改變,那麼就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
“別碰朱利奧。”約書亞說。
約書亞的敏銳讓洛韋雷一陣驚喜,“他只是一個私生子。”雖然洛倫佐.美第奇給了他一個姓氏。
“他救過三次。”約書亞忍耐著將“我也是一個私生子,還是一個被生父拋棄的私生子。”丟在洛韋雷臉上的衝動:“第一次,”他滿含譏諷地說:“在刺客以為絞死了我,把我扔在空置的石棺裡的時候,是他把我拖了出來。”他沒有去看洛韋雷突然有點尷尬的神情:“第二次,他用魚皮治癒了我的燒傷;第三次,在我險些被路易吉.博爾吉亞斬開的時候,他用一本燃燒的書阻止了那個蠢貨。”
“但你從未感謝過他。”洛韋雷說。
“因為我一無所有,”約書亞說:“錢囊空空,身邊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雖然說是皮克羅米尼主教的學生,但我知道他收下我只是因為美第奇,您要我用什麼感謝他,虛偽的承諾與可笑的誇獎嗎?”
“你嫉妒他。”
“他很難不讓人嫉妒,”約書亞低聲說:“但我也喜歡他,父親,如果你看見他,你也會喜歡他的。”
“將來你才會是那個令所有人嫉妒的人。”洛韋雷主教說,然後握住了兒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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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奧.美第奇也接到了洛倫佐,他名義上的父親,實質上的伯父的信件,他看完了,不生氣也不沮喪。埃奇奧在一旁抱著手臂,側頭看著窗外的湖面:“說了些什麼?”他問道。
“說我不該如此衝動。”朱利奧說。
“但你不以為然。”埃奇奧放下手臂,走到他身邊。
“有很多事情,不是委屈和等待就能解決的。”他繼續忍耐下去,等來的很有可能就是瑪德萊娜的屍體,而且他們沒有辦法證實瑪德萊娜是因為弗蘭切斯克而死,即便能,別忘記教廷的贖罪券正大行其道,一個丈夫殺了妻子只為了再娶,也不過需要繳納兩個金杜卡特的贖罪錢——弗蘭切斯克不但不會受到懲罰,英諾森八世甚至還會要求美第奇家族再送一個女兒以及豐厚的嫁妝來。
或許美第奇家族在將來可以在家徽上增添教皇的三重冠(表明家中曾經有人被選為教皇),但瑪德萊娜呢,不要說這是必需的代價,對於朱利奧來說,沒有生命不值得被珍惜,尤其是身為弱者的女性。
“如果你將來可以成為一個聖人,肯定是所有女性的主保聖人。”埃奇奧打趣說。
朱利奧乾巴巴地笑了笑。
“那麼,”埃奇奧問:“牛痘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