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袍男子繼續說這些什麼,但苟苛已經開始完全聽不進去。他越是說下去,苟苛腦袋中那股凝滯的感覺越是嚴重。以至於開始有些痛苦。
俄而,那男子突然停止了說話,只是轉過身來,定定的看著苟苛。大廳突然又像剛開始般那樣安靜下來。苟苛的腦袋一下子又恢復了明淨的狀態。
“破碎神的歸來不可避免,所有人都要回歸。但你卻是個令人羨慕的例外。”那人伸過手來端起苟苛的下巴。苟苛想要躲避,但卻發現身體已經完全動不了了。只能任憑那個黑袍男子隱藏在面罩下的面龐仔細端詳著自己。
“什麼意思?”那個男子過分逼近的臉龐讓苟苛不由覺得有些惡寒。
“我沒有必要和你解釋不是麼。”黑袍男子的話語中有些調笑的語調。“但我知道你一定懼怕著什麼東西。”
“……”苟苛沒做回應,這個男子說的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考慮到這裡只消看上一眼就能讓人sin值掉光的詭異浮雕,這裡待著個神經病也沒啥奇怪的。
“死亡。”重重吐出兩個字,然後停頓了一下,然後放開了苟苛的下巴。“尤其是無意義的死亡。那是所有肉身之人都將懼怕的東西不是麼?”
“……”苟苛知道這傢伙在主導對話的節奏,但這人似乎是有著掌握他人心境的力量,使得苟苛莫名沒有去改變這一局面的動力。反而不自禁想起來前日阿里郎在自己面前被狙擊手爆了頭的場景。
自己曾那樣靠近死亡。
如果自己是死在了那裡的話,沒人還會記得自己,之前倖幸苦苦為了生存所做的一切也就白費了。
苟苛不怕死,苟苛也聽過不少先烈們的故事,並試想過如果真的有一天國難當頭,他也一定為毫不猶豫地為了國家和民族的未來而獻出自己的生命。但那是在自己的死亡具有遠比個人的生命更為偉大的意義的情況下。那樣一來,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但現在世界一片混亂,自己任然沒有找到能夠將自己生存的意義依託其上的東西,如果現在死了,那麼自己將死的如螻蟻一般,毫無價值。所以就算自己終將死去,也絕不能是現在。
無價值,無意義,平庸的死才是苟苛最為懼怕的。
“很好。”似乎是看到了苟苛的神態中有些動搖,黑袍男子輕笑了一聲,然後用手指了指身後的浮雕。“宇宙初生之時,吾神機械神聯合血肉與慾望之神創造了你所熟悉的地球與人類。隨後機械神與血肉神決裂,陷入大戰,機械神不敵,被血肉神撕成碎片散落各地。為了防止血肉神毀滅地球,機械神耗盡全力用自己最後的殘骸封印的血肉神。億萬年來,我們一直期待著吾神迴歸。”
“現在快要到那個時候了,他歸來前會帶來許多神蹟。”黑袍男子又轉過身來看著苟苛,“比如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