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天護實在是忍無可忍,竟是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站起了身,然後出言頂撞道:“大王為何要如此滅了自家威風!?據天護所知,連日來攻打黃丘的,都是關中豪族中的精銳之師!天護和將士們為了擋住他們的攻擊,也是以命換命!”
“哼!黃口孺子!你是不是想說大王能夠活命,全靠了你彭天護的救命之恩?!好啊!仗都沒有打完呢,就有人想要先邀功了?!”
“趙染將軍這些誅心之語,小將實在擔當不起!”
“哼哼!我看你彭天護絕對當得起!本將軍差點都忘了,要是照你的說法,那我們所有人的命也都是你救的!那是不是要我們全體向你磕頭拜謝!”
彭天護雖然年輕氣盛,卻絕不是無腦之人,雖然趙染一再想要用言辭來激怒他,甚至引誘他說錯話,可彭天護卻依舊只是就事論事!
“大王明鑑!小將只是覺得哪有人會傻到用斷送自己的左膀右臂的代價,來搞什麼排除異己?!如今賈匹所能依靠的不過是一些安定郡的諸胡和臨時拼湊起來的關中豪族!如若任何一方的損失太大,都會有壓制不住另一方的可能!”
趙染一聽這話,怒極反笑道:“小將軍倒是很懂得平衡之道?!那你來說說看,如果關中豪族的精銳損失殆盡,對他賈匹會有什麼不利影響?!我看他賈匹巴不得關中豪族全部死光,那他賈匹就可以一家獨大了!”
“哼!趙染將軍驍勇善戰,善於奇襲,確實是天下聞名!可若論運籌帷幄,可能趙將軍就連我彭天護這樣的小將都不如了!”
“哈哈哈!那趙某還真要好好聽聽彭將軍的高見了!”
“大王!彭天護就是出自安定郡的盧水胡,對於安定諸胡的實力要比在座的任何人都清楚一些,那些人不過都是些飲毛茹血的野人,誰給他們一口糧食,他們就跟著誰去燒殺搶掠,根本沒有任何忠義可言!”
趙染一聽到這裡,忍不住輕蔑地笑道:“彭將軍千萬別忘記你自己也是安定諸胡之一!也不過就是一個雜胡!”
“趙染!不可胡言!彭蕩仲父子都是本王的忠義之臣!”
趙染一見中山王劉曜開了口,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是看著彭天護的眼神裡全是鄙夷和厭棄之色!
彭天護畢竟年輕,也從未受過如此羞辱,要不是中山王劉曜即使喝止趙染,並且為他正名,恐怕此時已經對著趙染揮拳相向了!
“天護!你剛才的話,是不是另有深意?!”
“啟稟大王!天護是想說,一旦關中豪族精銳殆盡,那些諸胡將領就會再無任何顧忌,就算是賈匹也沒法真的壓住他們!”
中山王劉曜聽到這裡,終於恍然大悟道:“你是說,如今關中豪族精銳元氣大傷,就算賈匹能夠暫時壓制關中豪族子弟的怨氣,也沒辦法真的消除內部的矛盾?!哈哈哈!天護你做得很好!這次黃丘大勝,都是你和遊子遠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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