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沒問題。”
結果這位香師傅便真的讓徒子徒孫抽了張凳子,在旁邊喝茶抽菸起來,林封謹見這老人家雙眼盯住了玻璃缸裡面的山龍,便知道抽菸喝茶是個幌子,他是要從這地龍的行動當中來熟悉其規律,儘可能的判斷其習性,真的是薑還是老的辣。
不過這時候羅大炮也趕了過來,聲音十分洪亮,果然有“大炮”之稱,實際上呢卻是個瘦小漢子,十分黑瘦,看起來就和風乾了的棗核一般,不過看他挽起袖子的模樣,卻是手臂上的筋肉都相當粗大,一看十分精悍,他一來就大嚷道:
“雖然這年頭講究的是敬老,但是也不能看著老人家前面有坑一腳踩下去吧?香師傅,你兒子欠了賭債,你要重出江湖打響頭一炮,也不用自己的命來填吧?這頭極品地龍的力氣和敏捷都遠在普通山龍之上,您老人家要是眼一花,豈不是這就完蛋了?秀才公還要白白的賠一筆燒埋銀子!”
這羅大炮一叫,香師傅的臉色也是越發的難看。這時候杜麻子也回過了神來,今天這條極品山龍是從自家的鋪子裡面拿出來的,假如今兒這玩意兒被別人炮製了,不消說,從此杜家的生意都得被別人蹬鼻子上臉的壓一頭去!這幾十年慘淡經營起來的名氣和信譽,便是要毀於一旦的節奏!
因此杜麻子此時也是大叫了起來跳上臺去,破口大罵道:
“你們爭什麼爭,人家秀才公是來我的店裡面尋著咱的名氣來的,我有說不接這個單子嗎?我有說不做他的生意了嗎?你們要不要行規?要不要臉皮了,我店裡面的生意都要硬搶是不是?”
杜老大立即道:
“是你接不了這活兒好不好?”
杜麻子強聲道:
“我是已經睡了,從被窩裡面被叫出來,所以判斷出了些謬誤,他們都能馬上接這活兒,我老杜當然就能做。”
羅大炮也懶得理他,很乾脆的道:
“秀才公,你把這條極品山龍交給我來炮製,你一百個放心,咱們馬上就做,保證浪費不了一絲半點的靈氣藥效。”
杜老大也是將牙一咬,大聲道:
“秀才公,這條極品山龍交給我做,只收你五十兩銀子!”
香師傅這老頭子臉色也難看了起來,自己本來在年齡上有劣勢,這一來哪裡還有自己的份兒,他本來就是為了求名而來,為自己重出江湖打響招牌,便也顧不得什麼風度了,站起來道:
“秀才公,老朽平生所炮製的山龍不下百頭,絕不會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的,若你不放心,老朽免費給你做如何?”
林封謹此時也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他豈是差這幾兩炮製費的人?看中的還是這成功率,眼見得三個人都是爭奪得有些不可開交,一時間也難以下定決心。
不過從內心的感覺來說,香師傅經驗雖然豐富,但是七老八十的了,還沒有戴老花眼鏡,肯定有些令人放心不下,而杜老大很顯然本來是沒有把握的,現在才被趕鴨子上架,因此無論怎麼來說,林封謹比較傾向於羅大炮。
不過,就在林封謹站出來正要說話的時候,猛然人群的外圍發出了幾聲慘叫,還有呵斥的聲音:
“讓開讓開,擋在這裡幹什麼?”
緊接著,便是五個衙役走了進來,當前的人穿著青色的官服,腰間挎著一把雁翎刀,應該就是這尋州當地官府的捕頭徐為了,後面卻還跟隨了一個賊眉鼠眼的漢子餘二,正看著林封謹,眼中射出來了仇恨的光芒,這徐捕頭走到了前方,先看了看玻璃缸子裡面的那條尋蛇,然後打量了一下林封謹,冷哼了一聲道:
“你是何人,從何處來?籍貫在何處?”
林封謹這一次出門早就做好了一系列的工作,不僅僅是外表進行了修飾,身份更是推敲了許多次,便淡淡的道:
“我乃林葉,河東萬全人氏,仲豐二十八年的秀才,家叔林之成,也就只是在西京裡面任一個小小的六品僉都御史而已,官爺有何見教啊?”
說完就從身後的書簍子裡面將各種身份證明取了出來,還有外加御史林之成的片子(名刺),這徐為本來是不將一個書生放在眼裡面的,但是,一聽林封謹自報家門頓時傻了眼,面前這林書生的後臺卻是硬得不得了啊!
這林之成聽起來只是個六品官,比知府的四品還小兩級,但御史這種生物天生就是來噁心人的,位卑權重,風聞奏事,糾察百官!每個月還要定量,必須彈劾三次,否則的話就要罰俸祿,扣獎金......
何況這林之成還是個僉都御史,也就是說,他手底下至少也有七八個下屬,將這種人惹怒了,他不能幫你成事,卻是可以讓你壞事!
一個僉都御史的能量,活動起來的話,很可能就是十來個御史一齊聯名上奏來彈劾人,這個分量就有些重了。若是真的搞出了這種事情,徐為不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羅知府是不是抗得住,但是自己肯定是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