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封謹只是微笑搖頭。
不過這時候卻有個憊懶漢子竄了出來,先上下打量了一番籠子裡面的尋蛇,然後撇撇嘴冷笑道:
“一條破蛇也不咋的嘛,爺覺得也就值個三五兩的,拿著,這六兩銀子給你。”
說完手腕一翻,卻是掌心裡面藏著一團泥土,對準了林封謹砸了過來,便要提著尋蛇籠子就跑,誰知道這地痞手一拎過去卻是落了個空,並且冷不防腳底下被絆了一下,猛的就摔了個大馬趴,立即就是鼻血長流,痛得捂住鼻子涕淚橫流的。
不過這廝居然也是十分賴皮,估計也是窮慌了,又欺負林封謹是個外鄉人,說什麼今兒也不能放過這一注大財的機會,立即就順勢倒在了地上哭號了起來,大聲道:
“殺人了,殺人了!我的腿斷了!”
這時候,旁邊見到鬧了起來,也有不少人來看,這地痞也是有幾個相熟的人在,也是一起在旁邊聒噪,說什麼外鄉人欺負人,加上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也在起鬨,頓時都弄了個群情洶湧的模樣出來。
林封謹嘆了一口氣,看著面前這些醜惡的嘴臉,索性將蛇籠一把攥在了手上,將籠子口對著正前方作勢欲拉,然後冷笑道:
“是麼?信不信我這就將尋蛇放出來!想死就吱聲!”
說著便將籠子一揚!那吵嚷得最厲害的那人乃是這地痞餘二的同夥,被這竹籠猛的貼到了鼻子上,與籠子裡面那尋蛇冷酷幽綠的瞳孔正對著,鼻子裡面更是嗅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腥氣,倘若這時候尋蛇一噴毒,他便必死無疑!
這人立即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人一下子就癱軟了下去,雙手按在地面上不停的往外挪動著,同時褲襠裡面發出來了難聞無比的臭氣,顯然已經是嚇得屎尿齊流,同時大叫救命,渾身上下哆嗦得和篩糠似的,一翻身爬起來就跑。
林封謹卻是嘆了口氣道:
“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啊。”
對著那位卓郎中道:
“真是不好意思,本來只想找您打聽一下尋蛇的事情,結果搞出來了這麼一團的亂子,給您添麻煩了。”
卓郎中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他在這街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大步走到餘二面前就是狠狠一個大耳刮子抽了過去,氣得那個嘴唇真的是在瘋狂的哆嗦著,怒吼道:
“咱們清水巷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這位外鄉來的秀才公以後在外面,說的就不是你餘二這王八蛋,而是咱們尋州人!丟的是咱們尋州人的臉!!”
其餘的人一聽到了“秀才公”這三個字,這才留意到了林封謹背後的書箱。此時秀才雖然有窮酸措大的說法,但是當面叫的人也很少了,並且秀才的特權也是很多的,比如無需路引就能穿州過縣,見官不跪,還能庇護直系親屬(爹媽兄弟姐妹)不服徭役。
他們之前以為林封謹只是個跑單幫的商人,但身上多了秀才這一身皮,要想坑蒙拐騙也就得掂量掂量,何況剛剛林封謹都已經展現了出來自己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窩囊廢,因此也就大多噤聲。
餘二吃了這一巴掌,惡狠狠的瞪了林封謹幾眼,也知道自己惹不起一個秀才,因此也只能悻悻然的離開了。
卓郎中喘了幾口氣便道:
“小哥兒你稍呆一下,我這邊還有兩位老客人,我把病給他們瞧了,這就帶你去找孫麻子,他也算是和山龍爺打了半輩子的交道了,你這條極品山龍野性大得緊,我估摸著能處理下來的,這尋州城內不超過三個,而孫麻子的年紀在這三個人裡面最小,把握也是最大。”
林封謹笑笑道:
“那就有勞先生了。”
這時候還是有些人想要撿便宜的,便繼續擠了上來,求林封謹再看看,他們這時候消了巧取豪奪的心思,卻也是想要買下來轉手賺一筆,誰知道這出價從五百兩都足足抬到了一千兩,林封謹依然是無動於衷,拱拱手微笑道:
“實不相瞞,在下的親戚裡面便是有風痺之症的,恰好撞上了這條山龍,想來是天賜下來讓我盡孝的,因此不是在下不識抬舉,實在是情非得已,就請各位高抬貴手吧。”
林封謹搬出了孝道來,旁人也不好攔阻他,卓郎中的兒子這時候卻將林封謹拉到了一邊誠懇的道:
“若是令親的風痺之症不算太重的話,那麼普通的山龍酒就足以痊癒了,公子你不如將你這條極品山龍賣個一千多兩銀子,然後再購一罈普通的山龍酒回去,反而能賺幾百兩銀子,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