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的這種情況,林封謹並不陌生,應該就是六趾組織在底層埋下去的落子,扎進去的釘子,一來是可以在必要時候上位,徹底的掌控這附庸組織,另外一方面也是安插眼線,避免被下面的附庸組織架空,導致自身出現一些決策上的失誤。
而這名暗線為什麼一聽到了林封謹問“你們是哪裡的人”就要驟起發難呢?因為此人對外宣稱自己就是從東夏那邊過來投親的,其實是說的假話,根本就經不起盤問,而林封謹顯然十分精明,多問幾次之後自己很可能就會露出馬腳,所以還不如干脆趁著對方對自己沒有刻意提防的時候發難,這樣的話,還能多幾分得手的把握。
說實話,這名暗線的表現,真的是無可挑剔了,不過這人之前的行為既然沒有得手,那麼此時他就無疑則是幫了林封謹的一個大忙了。接下來林封謹也沒多說什麼廢話,就直接用這名暗線之前射出來的銀針刺在了他自己的身上,只是過了短短的兩三個呼吸,這名暗線便是完全渾身上下腫脹了起來,喉嚨裡面發出“荷荷”的聲音,眼珠子鼓脹得幾乎要爆炸掉,肌膚更是詭異發黑,顯然再過片刻就要斃命。
見到了這樣的慘狀,又想到了先前的那銀針若是射中了的話,那麼此時躺在地上受苦等死的就是自己了,那祝常和張平兩人心中既是憤怒,又是恐懼,當下便是連林封謹都不催促,便是將他們知道的一切都竹筒倒豆子似的,統統都說了出來。
原來先前突襲他們的那夥計叫做龔三兒,平時默不作聲的,看起來也不怎麼與人交往,因此在他身上也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同時,李平與祝常兩人乃是外圍成員,所知道的也是有限,只知道在血將軍的屍體被抬出來之前,已經是先抬了一個老頭子出去了,這老頭子也是死得悽慘無比,滿嘴的牙齒都被扒掉了,腳筋被挑,眼睛被挖。
聽他們描述的情況,林封謹發覺死掉的這個老頭,搞不好就是武親王身邊的寒江釣叟,不過,這兩個人幾乎是可以肯定,裡面還有囚犯存在的。
這一點與林封謹所判斷的相吻合,他之前就推斷出來了:毒牙都的人在這裡現身也是明明白白的在昭示一件事,那就是這裡面肯定有什麼人的身份也絕對是十分重要!就像是現實當中看到了一橫排黑西裝墨鏡的猛男整整齊齊的站在酒店前面,自然就知道這裡有牛人出沒否則的話,這六趾組織也不會冒著極大的風險,調動了毒牙都來到了這裡,確保萬無一失!
這兩個被抓到的倒黴蛋既然十分配合,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林封謹也不是趕盡殺絕的人,便一人丟了兩百兩面額的銀票給他們做跑路費,答應兩人若是肯幫忙去叫開門的話,再額外添五百兩,有了這一筆對他們來說的鉅款,基本上就算是拖家帶口的跑路也是能維持好幾十年衣食無憂了。
這兩人聽了林封謹的說話以後,張平卻是有些膽小,並且家裡面還有妻小,便是惶恐的縮了,林封謹也不難為他,直接叫他走人就好。
不過祝常卻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飢的角色,也是有幾分見識,賭檔的劉黑虎劉大爺在他眼裡面已經是奢遮得不得了的牛B人物了,讓馬二小去頂罪也是隻丟了三十兩銀子出來,並且這三十兩銀子裡面,還有七兩三厘是馬二小欠的賭資。
而馬二小上堂了以後,連那一頓殺威棒也沒撐住,屁股被打成了一個糖心蛋,衙門裡面叫人抬回來以後,兩天不到就嚥了氣,劉黑虎人不到,又趕了二十兩香蠟錢,要知道,人死若燈滅,劉黑虎不給這錢也沒人說什麼,而他偏偏還給了,這已經是仁義得不得了的了。
這樣算下來的話,大家都是賤命一條,眼前的這位爺直接就丟了五百兩銀子出來,而馬二小呢?連命都丟了也只換了四十二兩銀子回來,哪怕是賣命,這樣的機會也絕對不會是隨時都有的,所以說祝常將牙一咬,心道老子下半輩子是吃香的喝辣的就看這一搏了,因此很乾脆的就願意做這件事。
****
今日看守牢房重地的乃是毒牙都當中的刑大,刑二兩兄弟,這兩人不是親生兄弟,不過並肩作戰了十來年,雙方你救我,我救你的事情也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很自然的不是兄弟也是變成兄弟了。
他們此時也是被一紙調令給弄到了這裡來,大概是用來看守一名重犯之類的,之前這兩兄弟也不是沒有做過相同的事情,不過這一次他們也是感覺到了這一次上面對此事還是相當重視,給予的支援力度可以說還是相當大的。
就刑大刑二知道的,毒牙都中人都來了足足六個,有著這六個人在此坐鎮,還有隨時可以排程的百餘名精銳,在刑獄當中坐鎮的還有一位神秘無比的大人,其實力也是空前驚人,這樣的組合用來看守幾名人犯的話,也是過分的奢侈了些吧?
然而就在這時候,刑大忽然聽到了外面有著急促雜亂的腳步聲,他的雙眼頓時就眯縫了起來,右手也頓時伸到了腰間,緊握住了自己的刀柄,不過很快的就見到了一張熟臉孔穿過拐角處,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正是先前去抬屍的三人當中之一,貌似叫做祝常的這人身上,臉上都有些鮮血,更是語無倫次的驚惶喊叫道:
“炸屍了,炸屍了!”
刑大刑二立即就一下子站了起身來,刑大一步就跨到了這人的面前,沉聲道:
”怎麼回事?!”
祝常惶恐無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