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兇的骨灰並不多,大概也只是盛了大半個竹筒而已,野豬恭敬無比的收了起來,放在了懷裡面,林封謹就看著他,隔了一會兒才道:
“這就完事了?”
野豬也是茫然道:
“啊?對啊?還要怎樣?”
林封謹呆滯道:
“不對啊,你不是應該有什麼秘術,可以叫出你師尊什麼的?不然的話,我們怎麼找他詢問你身上的兇之術的事?”
野豬愣了半晌,然後很堅決乾脆的搖頭,沮喪道:
“真沒有,並且我身有戰紋,是沒有辦法修煉巫術神通的,二者之間有大沖突。”
野豬渾身上下的戰紋十分變態,物理防禦力就至少相當於一襲全身鎖子甲,還沒有重量,對法術的防禦力也是格外驚人,同時還具備解毒,治療,警兆等等各種奇特的能力,相當的全面,不過正因為如此,與很多東西也會有所衝突,比如野豬沒有辦法著甲,也沒有辦法修煉巫術神通.......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了半晌,最後長嘆了一聲,又去找來了都巫兇這專業人士問問,看有沒有什麼辦法招魂什麼的,都巫兇很乾脆的表示愛莫能助,招魂這種事情在頭七之前還可以商量,大巫兇墳頭被挖以後,草都長了那麼深,估計整個中陰界裡面都未必能找到他的魂魄,召魂成功的機率幾乎是為零。
於是一干人也只能帶著鬱悶順流而下,累了就在木筏上面和衣躺躺,大概一天一夜的時間,就至少遠離了作案現場人頭嶺數千裡,並且他們還是走的水路,非常難以追查,因此幾乎可以判定是安全了。
而此時林封謹和野豬兩人已經將目前的形式一五一十的都交了個底,很明白的告訴了力巫兇和都巫兇,他們兩人應該就是這世上知道火王被殺真相的唯二知情者了,那麼就只有兩條路讓他們選擇,一是下半輩子就跟著林封謹混了,林封謹也將自己的身份,權勢都說得明明白白,另外一條路自然就是殺人滅口。
力巫兇有些故土難離,不過都巫兇卻是早就在這窮鄉僻壤裡面呆得想吐了,而他又是三多烏的弟子,還要像條狗一樣的藏匿躲避,根本沒辦法挺起腰板來做人,忽然聽說了林封謹的意思,又知道林封謹出手闊綽,不似吹噓,因此很乾脆的就答應了,力巫兇也只是猶豫了一下,也是答應了下來。
林封謹他們在短時間內遠揚千里,也早就在木筏上面呆得膩味了,眼見得前方的河道上面出現了一具高達五六丈的龐大水車,正在嘎吱嘎吱的緩慢轉著,旁邊還有個能夠方便人過河的渡口,渡口附近卻已經是有個三五十棟竹樓的寨子,還是顯得頗為繁華的。
一見到了這龐大水車之後,都巫兇愣了愣便道:
“我們竟然到米瓦寨這邊了?”
“米瓦寨?”力巫兇都有些吃驚的道:“竟然到這裡了?那麼我們此時腳下的這條河豈不是瓦多河?”
野豬聽了以後,看起來也是能定位具體的方向了,便道:
“我十年前來過這裡一次,寨子裡面的那家貼著紅布條的酒肆裡面釀的甘蔗酒挺不錯了,公子咱們在這筏子上面骨頭都快要呆生鏽了,不如上去休息一下吧?”
這筏子雖然大,可是面積總歸有限,並且草草扎就的筏子,要說有多舒服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躺在了上面小憩,雙腿也是決計沒有辦法伸直,根本沒辦法舒舒服服大睡一會兒,渾身上下都是十分痠痛,野豬的話也是說到了林封謹的心坎裡面去。
於是當下也沒有什麼異議,一干人都是十分踴躍,迅速的就撐著筏子朝著那邊劃了過去,跳上岸以後將木筏隨便找了個地方一栓,便朝著米瓦寨的當中走。
米瓦寨乃是處於交通要道處,商旅過客必須要依靠這裡的三艘渡船來回通行,這三艘渡船的年紀都是不小了,每年修補的時間差不多都要一個月,瓦多河自來都有不夜航的習俗,說是會衝撞了河神老爺,因此平時淡季還好,但一到了旺季之後,運力跟不上是常有的事情,所以行商滯留在這裡的話,少不得就要吃飯睡覺,於是各種客棧酒肆自然是應潮而生。
野豬既然來過這裡,覺得那家紅布條酒肆不錯,自然一干人就趕了過去,發覺這裡雖然竹樓陳舊,卻是勝在乾淨整潔,地方寬敞,林封謹也就當場拍板住下來了,便直接將頂層三樓給包了下來,讓老闆將酒菜飯食送到房裡面來。
一干人這幾天都沒見著熱食,一個個吃起來也是風捲殘雲,彷彿是餓鬼投胎一般,大口酒,大口肉,端的是相當的痛快。
瑪紋雖然依然是在被兇之術影響,可是林封謹身上帶著的各種靈丹妙藥也是不少,不停的給她服藥,相當於是用藥力來抵抗詛咒之力的不停侵蝕,這樣的話,自身的本源不能說是完全不被侵害,總歸是要好得多,這時候見到了自己喜歡的酸菜土豆湯,也是撐著喝了幾口,勉強吃了些飯。
野豬照顧老婆吃好飯以後,見到了她狀況恢復了些,心情也是鬆快了不少,便加入了搶食的“戰團”,稀里嘩啦的吃了個一塌糊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