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傀儡祭祀的生命力肯定不如魔傀儡頑強,被這一擊之後,立即就當場崩潰成了黑色的煙霧,四散而去。史文德咬牙切齒,披散著一頭亂髮大聲痛罵拜魔教妖人太過奸詐,卻依然不肯放棄緊追不捨,堅決不肯放棄任何一絲希望,只因為他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啊!
不過有道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大概緊趕慢趕的追出去了數百丈之後,史文德從旁邊散亂的草木發覺,對方居然是躍入了前方的一條深谷當中,他當然不肯放棄,也是直接跳了下去,手中的鎖鏈拋射而出,捲住了深谷巖壁上面的樹木或者岩石以緩衝,很快的就下到了谷底。
落到了下面以後,史文德發覺眼前忽然一空,發覺前方出現了一條山間小溪,而前方那名揹負著老孫的拜魔教徒正半跪在溪邊喝水,並且喝了幾口水以後,忽然就嘔出了一口鮮血,將面前的溪水都染得通紅。
見到了這一幕,史文德頓時心中大喜,這才知道原來逃走的那人應該是受到了不輕的傷勢,卻是一直都在咬牙奔跑,到了這裡終於忍耐不住傷勢發作,只能停下來喘息一番,只是這一停之後鮮血嘔出,心中的那股勁兒一歇,多半是想要再鼓起勁兒來也是沒有餘力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史文德也是戰鬥經驗極其豐富的人,當下居然便不前進了,而是嘴角露出來了一絲獰笑,然後調勻自己胸中的氣息,步步逼近再說,他身經百戰,可以說已經是看過了太多敵人絕地反撲的血淋淋例子。
最令史文德銘記一生的就是,他從一入師門起,就被一個“別人家的孩子”死死的壓在了頭上,便是他的師伯的大弟子,此人叫做文烈,可以說是堪稱驚才豔豔,天資卓越!更令人髮指的是,他連刻苦和勤奮也是要壓別人一頭!
因此,史文德足足被這位師兄壓了足足二十年,然而這麼一個被視為是他們這一代理所當然的接班人的強人,卻是在一次很普通的任務裡面陰溝裡面翻船,這位文烈師兄很可能這輩子就大意了這麼一次,卻是陰差陽錯被敵人抓住了這機會,在被打得腦漿崩裂的同時,將一根牛毛毒針射入到了文烈的小腿中。
倘若文烈當機立斷,立即斬了自己的小腿,那麼還有挽回的可能,但是就猶豫了這麼一下,這根牛毛針便是順著血脈鑽入到了肺中,從此這位天才便爛掉了大半個肺,連走路都要扶著牆,每天都要劇烈咳著帶著黑色血絲的痰彎著腰掃地。
史文德每次回去,都要帶上禮物去看這位昔日壓他死死的大師兄,旁人都覺得他有情有義,但是史文德這麼做卻是一來要看著這位力壓自己二十年的天才落魄潦倒的樣子,心中自然是有一種踐踏的快意,更重要的是,以人為鑑!提醒自己無時不刻都應該保持小心謹慎,否則的話,這位大師兄的今天,搞不好就是自己的明日!
所以,哪怕是此時在面對必然能被自己碾壓的對手的時候,史文德發覺對方已經脫離不了自己的魔爪以後,便是變得十分的謹慎了起來,居然好整以暇的恢復了自己的體力來。獅子搏兔,也盡全力!此時的史文德給人的感覺,完全不是在面對著自己一根手指頭都能捏死的敵人,而彷彿是生死大敵,與之前他的狂放兇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過,這時候從密林當中陡然穿出來了一條身影,撲向了史文德!
面對這撲出來的身影,史文德並不覺得有什麼意外,因為敵人的招數層出不窮,他早就有所警惕。
面對直撲而來的敵人,史文德被亂髮遮蔽的眼睛裡面掠過了一絲譏刺的笑意,用左手一拍右手!頓時就見到,史文德右手的鎖鏈“噹啷噹啷”的一陣亂響,緊接著便是若靈蛇盤起,一下子就噬向了面前的敵人。
這身影看起來根本就不敢硬接史文德的鎖鏈,一腳就踹在了旁邊的大樹上面,在空中一個輕鬆轉折,頓時便是閃過了這一擊。
只是,史文德手中的那條碧血鐵鏈一擊落空,明明下一秒就要將前方的一株大樹打得粉碎,但在最關鍵的時候卻是及時收住。
不要小看了這輕輕的一收,能否收住這一擊,實際上可以說已經是御使這碧血鎖鏈的手法達沒達到化境的最大區別!能收能放才算徹底的掌握住了這功法,這樣的話,在對戰當中可以說是苛刻到了半絲力量都不會浪費洩露,完全作用在敵人身上的地步,這樣的對手才是最可怕的。
陡然現身的這人,自然是林封謹!
史文德抬起了眼睛,從亂髮裡面的縫隙當中盯住林封謹,那眼神給人的感覺就彷彿是毒蛇一般,林封謹平靜的對望了過去,他的眼睛就彷彿是鏡子一般,可以遮蔽住對方任何的探測,並且將其返照回去,完全令人捕捉不到其真實想法。
“又多了個送死的。”史文德嘶啞著聲音輕蔑的道。
林封謹嘴角揚了揚,算是對史文德這句話無言的回敬。
不知道怎的,史文德忽然覺得一陣心煩意亂,忍不住就冷笑道:
“你這個蠢貨,明明潛伏得很好,眼光卻是出奇的差,先前我被那魔族的祭祀偷襲的時候,正是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要緊時期,那時候倘若你出手的話,那麼我就算是不受傷,也是會手忙腳亂吃個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