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強縣乃是大縣,他在這裡呆了兩年,堪稱酷吏,頗多被人攻擊的地方,也就是在逢迎上司很有心得,可是逢迎上司那可不能只用嘴說,得拿銀子去砸,周縣令便只能打這被羈押的五家縉紳的主意。
他也知道這樣做的後果,肯定是與尚強縣的所有縉紳對立了,可是這就彷彿是飲鴆止渴,不喝的話馬上死,喝以後卻至少還能苟延殘喘一會兒,從這五家人那裡撈到了足夠的油水以後,再來修復關係也來得及,畢竟他是官,對方是民,有先天的優勢,這幫縉紳想要拿出實質上意義報復的家,那得等到收秋糧的時候了。
雖然說距離九十月也不太遠,但是,莫要忘記了這裡剛剛被東海賊洗掠過,朝廷當中很可能會免稅,甚至要撥下來賑濟的糧食,哪怕不免稅,這幫刁民不交稅,自己也是有充足的理由說是民不聊生,不忍心收稅做個強項令,反而還會得到美譽。
因此,不管怎麼盤算,怎麼把縉紳得罪到死,那麼也是還有一年多的緩衝時間,再說了,只要將上司哄得開心,實在不行的話,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請託關係平調開去就是了,實在不行的話,那麼尚強是大縣,自己吃點虧去箇中縣也可以,宦海浮沉幾十年。
這就是周縣令的想法,事實上他也將尚強縣縉紳的心態拿捏得十分清楚,算準了你們什麼事情都沒辦法做。
只是,周縣令卻是漏算了一個人。
那便是林封謹。
事實上,他的心態會發生如此微妙的轉變,便是林封謹和郭師爺的那一番對話,間接微妙的影響到了他的心理變化。
周縣令更想不到,林封謹已經是悄然佈置下來了一個惡毒的局,等他自己跳下去!
***
夜已經深了,
林封謹卻還沒有睡覺,他此時正在看書,頗有幾分書生挑燈夜讀書的味道。
但是書封面上《肉蒲團》三個字卻深深的出賣了他的行為本質。
忽然之間,外面有腳步聲傳來了,他波喘著氣帶著兩個人在外面停住了腳步:
“公子!”
林封謹道:
“進來。”
他波道:
“果然有貓膩,當年出面指證真小姐與他通姦的僕人已經死了,據說了發了疾病得了絞腸痧死的,我們連夜去將墳挖了開來,發覺這人的死因看起來沒有問題,渾身上下的骨骼什麼的都十分完整,可是,他棺材裡面的白骨,卻是呈現出來了一種十分詭異的形狀,看起來就像是胎兒在母體當中的蜷縮的樣子。”
林封謹皺眉道:
“竟然有這樣的事??”
“這個人應該是被一種很特殊的方法殺死的,他死掉了以後,屍體上的大筋會率先的溶解,腐爛,所以屍體會詭異的收縮,最後的骨頭會呈現出這樣詭異的模樣。在毒藥裡面,牽機毒就能起到類似的效果,不過絕對沒有這樣的明顯。”
此時林黎忽然像是鬼魅也似的出現了,這一路上林封謹都沒有要他出手,同時也是讓他易容以後深居簡出,便是要杜絕一切意外的發生,畢竟林黎這位前大給給施展出來的降頭術留下來的一些線索十分明顯。畢竟此時的林黎還需要徐蠐螬這個神官的身份,否則的話想要混入到東海聯軍的大營當中,刺殺胡瓦圖兄弟勢必要艱難百倍,不過用他的經驗來判斷一些事情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類似於牽機毒的效果?”林封謹沉吟道。
被林黎這麼一說,林封謹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那卻是他在塗章家的時候與塗章狼青閒聊的時候談起的。
塗章狼青的絕技,便是瘴氣蜘蛛,這門奇功異術可以說是相當的變態,惡毒,唯一的缺點就是發作太慢,對敵人的即戰力的削弱太差!但是,這玩意兒哪怕是武親王錢震這樣的變態,也是決計不願意捱上一下的。
不過,根據塗章狼青的說法,他的這一門功法卻是有來歷的,乃是從三百年之前鼎盛一時,甚至一度在茫茫沙海里面建國的摩尼教當中傳出來的,在鎮教神功當中也只能排到第三。